季灼:“……”
任燃觀察著他的表情,瞬間笑出了聲:“你是不是理解錯了?”
季灼嗤聲:“你話都說成那樣了,誰知道有別的意思。”
他熄了車,正要開門下去,任燃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問:“說實話,當時聽到我說女兒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季灼神色莫名地看過去,本以為任燃在開玩笑,沒想到這人此時的表情和眼神卻格外專注,定定地注視著他,眼中似乎湧動著一些很特殊的情緒。
又是那一種季灼認為自己難以承擔的眼神。
手腕上的溫度逐漸升高。
季灼垂下眼,移開目光:“我懵了啊,能想什麽?”
頓了幾秒,任燃才“切”了一聲,臉上的神情恢復如常,百無聊賴,松開他的手腕,似在抱怨:“你的反射弧比海市的海岸線都要長吧。”
“不知道,沒量過。”季灼下了車。
任燃是狗糧店的常客,老板也認識他,見他來還有些驚訝:
“任老板怎麽親自來了,來給橘子買飯?您發個微信我們直接給送您家裡去啊,平時不都是……”
“我再挑點其他東西。”
任燃止住老板的話頭,扭頭果然看見季灼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抓住了他的小辮子似的。
他一臉坦然,理直氣壯:“不然怎麽找借口讓你送我?”
又說這些讓人無語的話。
季灼眼角一抽,轉頭走開了。
任燃拿了兩袋常買的狗糧,又拿了幾個狗狗玩的小玩具,季灼將他送到樓下的時候,他問:“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等季灼開口,又道:“反正現在離十一點還有一小時,而且我都去你家了,禮尚往來一下,你也得去我家坐坐吧。”
季灼不懂這其中的邏輯關系是怎麽‘禮尚往來’的。
“來吧,橘子很可愛的。”任燃使出殺手鐧。
“……行啊。”
季灼本人確實挺喜歡狗的,但他的工作不方便養,就一直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而第一次來任燃家,這裡的裝潢風格也跟他自己的家是不同的感覺,是個挺大的複式,各種藝術小擺件很多,綠植也旺盛,木地板灑滿陽光,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甚至跟任燃在公司裡的工作室風格也不同。
但都挺符合季灼心意的。
他剛剛換鞋進門,樓上就“噸噸噸”地跑下來一個圓滾滾的田園犬,體型不大,但看著就肉多。
“橘子。”他小聲喊她。
橘子先是哼哧哼哧地在任燃褲腳邊嗅了一圈,而後又搖著尾巴歡快地在季灼面前轉圈,臉上自帶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燦爛。
“她不咬人嗎?見到生人也不叫。”季灼問。
任燃歎氣:“我們橘子是小啞巴。”
季灼:“……”
“真的,但不是生理意義上的不能出聲兒,她就是自己不會叫,有一次她不小心叫了一聲,還把自己給嚇著了,躥進窩裡去好長時間都不敢出來,膽子小得很。”任燃無奈。
季灼失笑,蹲下來揉揉橘子額頭上的軟毛:“這麽可愛啊,小可憐兒。”
橘子被摸得舒服,激動地上躥下跳,一身的肉是實打實的,撞地季灼往後一倒,肩膀撞在牆壁上,正好是昨晚被撞到的那一塊地方。
他吃痛地擰眉,輕輕吸氣。
“怎麽了?”任燃眼尖,一下就發現了他的表情不對,當即臉色微變:“你肩膀上有傷?”
季灼緩緩站起身,活動著臂膀:“小傷,偶然撞到的。”
“什麽時候撞到的?你手上的傷口都還沒好全,怎麽肩膀上又有了?我看看。”
任燃沉著臉,就要去扒季灼的衣服。
“你急什麽?”季灼捏住他的手,笑了一下,“說起來,這還是昨晚因為扶你被撞到的。”
任燃動作一僵:“什麽?”
他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抬下巴示意季灼坐到沙發上去:“我家裡有活血化瘀的藥,你坐那兒,我幫你抹一下。”
“都說不用了,過幾天它自己就好了。”
季灼拂開他的手,本來是很隨意的舉動,無名指卻不小心跟任燃的手指勾了一下。
季灼的指尖微涼,任燃的卻是溫熱的,雖然隻勾纏了短短一秒,從指尖上傳遞而來的觸感卻無比地清晰。
存在感在那一瞬間被放得無限大。
任燃喉頭動了動,手指微蜷。
季灼垂眸斂目,片刻後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逗著橘子往客廳走去。
任燃跟著走了兩步,慢慢緩神,低聲吹了個口哨:“橘子,去,把醫藥箱拿過來。”
腳邊轉悠的橘子一聽到這聲兒,立馬飛快地原地彈射了出去,有種不符合體型的敏捷。
季灼驚奇地挑眉,眼睜睜看著橘子從一個落地櫃子底下叼出一個小小的醫藥箱出來。
季灼看得怔愣,都來不及阻攔任燃拿醫藥箱的舉動了。
“乖寶寶。”任燃對著笑眯了眼邀功的橘子揉捏幾下,又轉頭看向季灼:
“你是因為我才撞到的,我不可能不管的。”
任燃一副他不抹藥就不能從這裡出去的態度,腳邊的橘子也乖乖坐著,吐著舌頭仰頭看他,一人一狗的視線都緊緊釘在他的身上。
這畫面有些好玩,季灼饒有趣味地看了一會兒,認輸攤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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