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我這些歌的質量。”
“那你根本不用想,”任燃篤定道,“你很有天賦,也很有靈性,這些曲子連我都挑不出什麽大毛病,質量方面肯定是沒問題的。”
季灼挑眉:“那我就放心多了。”
一起整理完幾首歌,兩人稍稍休息了下。
任燃問起昨天:“活動怎麽樣?”
“挺不錯的,對了,張俞是你叫他去的?”
“嗯,他本身就喜歡那個牌子,買了很多年。”
“他昨天讓應心遠吃了很大一個虧,算是幫我忙了。”
任燃頓了兩秒,回憶了一遍昨天問到的代言人糾紛情況,才想起另一個人就是季灼口中的‘應心遠’。
他看了季灼一眼:“這哪算幫,張俞本來嘴巴就不乾淨,見誰都喜歡懟一口,他自己的嗜好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季灼垂著眼,鼻子裡發出一點短促的嗤笑氣聲,輕得讓任燃都差點沒有捕捉到。
但他卻驀地心悸了一瞬,目光落在季灼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上,忽然間讀懂了對方平靜自如之下的另一層心緒——
他當然沒有放在心上,也就是說說而已。
任燃出神了片刻,與季灼掃過來的視線堪堪對上,兩人靜靜地對視了幾秒,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季灼挪開目光,隨意看了看屋內的擺飾。
昨天他就瞧見了牆角的位置放了一副小的油畫。
畫布上是夜晚的冰原,遠處的天際有一抹很淺的極光。
冰原上長著一株植物,看不出品種,根莖仿佛是黑冰,花瓣是白中透著大量的黑色,黑得很濃鬱,仿佛要融進無邊的深夜裡,卻又被極光映照出一絲神秘的輪廓。
但季灼感覺這幅畫想表達的不是這朵花或者冰原極光,而是無形的風。
即便沒有畫出來,他仿佛也能感受到畫中夾著細雪的、冷冽的風,呼呼作響,將花的根莖切割出冰渣。
很危險妖冶的一幅畫,也很冷,筆觸卻分外溫柔,似乎有一絲無望的情緒蘊藏在裡面。
季灼昨天沒有仔細看,現在卻越看越有感覺。
他問:“那幅畫是誰畫的?”
任燃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表情變得微妙:“我。”
季灼一愣,隨即半信半疑:“你還會畫畫?”
“我會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以後能慢慢了解。”
任燃又恢復了一貫的表情,看著季灼,眼底浮起懶散的笑意。
季灼沉默片刻,道:“很美。”
“你喜歡它?”
“嗯。”季灼沒有掩飾欣賞之色。
“那送你?”
“嗯?”季灼回過神,“這倒是不用。”
他想了一下,突然道:“如果專輯能出的話,我想把它掃描下來,當專輯封面。”
他之前本打算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現代畫家來畫一幅封面,但現在遇到的這幅實在太合他心意了,仿佛撥到了心裡的某根弦,然後嗡的一聲,波紋慢慢在身體裡蔓延,久久不能平息。
任燃眉眼彎了彎:“行啊。”
季灼半倚在沙發上撐著太陽穴:“我會付你版權費的。”
任燃失笑:“弟弟,那晚的車費還沒給我呢,版權費就先欠著吧,我喜歡你欠我錢。”
季灼冷冷掃他一眼,眉宇間卻有一抹燥意,眉心微微蹙起:“我不喜歡,還有,別叫我弟弟。”
他說完這句話後,有些後知後覺的驚訝。
平時在圈裡,偶爾上節目或者私底下碰到,一些前輩會叫他弟弟,顯得親切,但季灼自己卻不喜歡這個稱呼,在他看來,直接叫名字更讓他覺得舒服。
只是他沒有‘糾正’過別人。
這種事,也很難找出一種禮貌的方式來糾正。
他卻沒想到在任燃面前能這麽輕松地說出來。
“為什麽?”任燃好笑地看向他,在季灼察覺不到的角度,眼底總有一縷淺淡的縱容。
“因為我本來就沒有哥哥。”季灼面無表情地說。
任燃心裡都快要笑開了,但季灼的模樣似乎正在生氣,他也就費力憋住了。
只不過心中卻暗自回味了一下季灼剛才那句話裡最後兩個簡單的音節,以後大概率不會再聽到了,有點遺憾。
“知道了,總之等會兒我就讓人先來掃描。”
撇開其他,任燃也喜歡他自己畫的畫被用來當作季灼專輯的封面。
而且根據季灼之前說的話,這第一張專輯對他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現在這張意義非凡的專輯,有了任燃的痕跡。
季灼借用任燃錄音棚這事,如安琴所料,確實在公司裡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畢竟錄音棚就在Vita大樓裡,瞞是根本瞞不住的。
而且這種地方就像古時候的大宅院,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便整個公司都能傳遍。
最先出現震動的是某些內部高層,特別是某位和季灼曾經有過矛盾的高層。
Vita公司演員部的一把手王曉申今天沒去公司,而是去了某度假村度假,還沒吃晚飯,便收到一條微信。
來自同公司音樂部的二把手徐琳——
‘王總,季灼發專輯那件事,我現在可不能幫你壓了啊。’
王曉申看了眼消息,捏著紅酒杯的手一激靈,差點打翻,立馬推開身邊作陪的小鮮肉,給徐琳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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