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彎著眉眼道:“請你吃冰。”
季灼偏頭,接過他手裡的雪糕。
本來不想吃的,但目光一落在雪糕包裝上,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居然是那種小時候才吃過的冰桶雪糕。
季灼看了任燃一眼。
“你這是什麽眼神?”任燃很自然地走進門。
“沒想到你會買這種東西。”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喜歡嗎?”
“嗯。”季灼點頭。
“就猜到你會喜歡,果然得劍走偏鋒來點童年濾鏡啊。”
房間裡開著空調,熾熱的陽光也被隔絕在外,蟲鳴聲模糊細微,季灼咬著冰桶雪糕外的一層橘子冰,沁涼的甜水潤進喉嚨。
果然吃甜的能讓人心情變好。
“你吃午飯了嗎?”任燃問,“我有點餓了。”
“樓下有餐廳。”季灼道。
“不想去,叫餐到房間吃吧。”
季灼:“……”
不得不說,任燃在很多時候都能和他想到一起去。
“等等!你這裡是怎麽了?”
任燃原本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突然間正了臉色,湊到季灼身邊,眉心緊皺,伸手拉住季灼的手腕。
——季灼的掌心靠近腕骨的位置上,有一道大約三厘米多的傷口,還是新鮮的,已經止住了血,盤踞在掌心肉上,像一道暗紅的溝壑。
雖然應該不深,不需要縫針,但看著還是很疼。
任燃的臉色沉下來:“怎麽弄的?”
“剛才拍戲的時候劃到的,應該是我的蝴蝶刀在甩的時候沒控制好力道,不是什麽大傷,沒事。”
季灼無所謂地活動了一下手,拍這種片子的演員多多少少都會受點傷,他早有心理準備。
而且這道傷口雖然看著不短,視覺上嚇人,但並不深,拍戲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注意,還是回來洗澡時發現的。
“你每天拍戲,天氣這麽熱,不管它會發炎的。”
任燃似乎發火了,眼眸暗潮湧動,陰得嚇人。
季灼平時看慣了他溫和的樣子,這會兒突然變臉,還挺新奇。
雖然任燃面無表情的時候真的挺有壓迫力,周身氣場都沉了,但對季灼沒用。
“管不了啊,”季灼滿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還得拍戲,我會讓田雙給我準備藥的,每天收工擦一下就行,一直包著也不舒服。”
任燃眸光沉沉,沒說說話。
下午,金屬風暴製片人鄭修火急火燎地從家中趕來劇組,第一件事就是張羅醫療隊跟組。
他在中午接到任燃的電話時,大熱天的都忍不住冷汗直冒。
他不知道任燃是在哪裡拿到他的電話號碼的,但這種感覺就像學生時代裡,他只是一個二年級小學生,突然間學校校長把電話打進了他的兒童手表裡,問他今晚的家庭作業怎麽沒寫。
語氣還冷酷得仿佛只要他多說一句廢話就要把他給退學了。
汗流浹背了大哥!
而且關於這個醫療隊跟組的事,其實他們開機前是有準備的,但中間出了一點岔子,所以跟組時間只能延後。
本來是沒事的,拍攝前期文戲居多,不會出什麽大亂子,鄭修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今天。
他嚇得還以為劇組出了什麽安全大事,跟任燃結束通話後,立刻又跟劉毅打了電話,結果對方說一切都好,沒有出過什麽事。
鄭修迷茫了。
但迷茫歸迷茫,他還是兢兢業業地趕到了劇組,與此同時,醫療隊也在第一時間入職就位。
鄭修找上正在中場休息的劉毅,試圖尋求安慰:“你說任少這是什麽意思?”
“能有什麽意思?”劉毅睨他一眼,“本來醫療隊就該到位了,天氣越來越熱,我都怕過幾天有人中暑。”
“但是他不像是會管這些事的人啊……”鄭修還在嘟囔。
那不廢話嗎?當然不像!劉毅惆悵歎氣。
他之前跟任燃接觸得更多,自然能稍微了解任燃是個什麽樣的人。
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別說沒醫療隊了,就算是導演沒了,他都不在乎。
八成是因為季灼了。
上午那場戲,季灼可能受了點小傷。
劉毅招手叫來劇組一個場務,朝他道:“你去找一下小季的助理,告訴他組裡醫護人員到齊了,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聯系。”
“好嘞!”
“等等!”劉毅又把他叫回來,重新說:“算了,你直接帶著醫生過去敲門。”
“……好的。”
醫護人員直接上門,季灼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且有了醫生之後的確更方便,雖然拍戲的時候還是不能包扎,但能隨時在結束的時候上藥,檢查傷口的情況,有效防止天熱發炎。
翌日開拍的時候,能看見拍攝地不遠處就有一輛醫療車,隨時待命。
莫楚雲捧著杯咖啡走到季灼身邊,神秘兮兮地揶揄他:“兒子,任少來劇組是不是因為你啊?”
季灼莫名地看她一眼:“問得這麽直白嗎?我們娛樂圈的人不是都愛拐彎抹角?”
莫楚雲捂著嘴笑:“因為我們熟了嘛。”
這段時間以來,她對季灼也有一些了解,他防備心很重,不會輕易打開心扉,但如果只是小事的話,季灼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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