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書黎進屋放下行李箱，出來問，“奶奶呢？”

　　“去買菜了，應該快回來了。”

　　“哦……”

　　祝書黎進進出出轉了一圈，沒找到事情做，就拿著水瓢蹲在兩行菜地邊上澆水。

　　柳蔓買菜回來，就看見自己的小白菜被禍害，氣昂昂走過去，給祝書黎的腦袋敲了一下，“你這小崽子，一回來就想淹死我的小白菜是不是？”

　　祝書黎轉頭，一臉無辜，“我澆水啊。”

　　柳蔓一手拎著菜籃子，一手叉腰，瞪他，“澆什麽水？昨晚下了暴雨，今天好不容易曬幹了一點。”

　　“是嘛？”他悻悻摸鼻，迅速怪到聞時琛頭上，“都怪琛哥不提醒我！”

　　聞時琛給大黃吹乾毛發，從屋裡走出來，接過柳蔓的菜籃，把祝書黎拉起來，背下這口鍋，“是我沒提醒。”

　　柳蔓捏了一下祝書黎的胳膊，“就知道欺負琛崽。”

　　祝書黎嘿嘿笑，攬著她的肩，牽著聞時琛一起往屋裡走，“我愛他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欺負他呢。”

　　柳蔓樂呵呵地笑，“你這麽愛琛崽，就去做飯，讓琛崽上去洗個澡。”

　　聞時琛進屋後把菜籃子放到餐桌上，說，“還早，等我洗完下來再做。”

　　祝書黎推著他的後背，“我做我做，你去洗澡。”

　　“好吧……”

　　他上去洗澡，柳蔓站在廚房門口看祝書黎做飯，悠悠道，“我看新聞了，黎崽不得了咯，成大老板了。”

　　祝書黎好笑地睨她，“是呢，以後要叫我祝老板。”

　　“小崽子。”她輕啐一聲，臉上的皺紋笑得擠在了一起，似乎想感慨些什麽，又含著笑意轉身，“我給大黃倒點狗糧，菜煮好吃一點。”

　　祝書黎熟練洗菜，揚聲說，“知道了。”

　　二十多分鍾後，聞時琛下樓，徑直走到廚房，“需要幫忙嗎？”

　　“不用。”祝書黎擺擺手，“剛洗完澡別進來沾油煙味，在外面等著吃就好了，在家好久沒做飯了，複健一下，希望手藝沒退步……”

　　聞時琛聽他碎碎念，也不執意進去，翹著嘴角看了一會兒他忙碌的背影，出去和柳蔓嘮嗑，順便盯著大黃吃飯。

　　晚上七點半，天色完全暗下，門外的路燈亮起一抹暖黃，小洋樓裡，祖孫三人坐在餐桌前，時而點評一下菜品，時而聊些瑣事，旁邊偶爾傳來大黃或高或低的吠聲，淡淡的溫馨縈繞滿屋。

　　次日，是柳蔓69歲生日，天蒙蒙亮，祝書黎就扒拉著聞時琛起床，洗漱完一起出門趕早市，買了新鮮的果蔬肉類，還有做蛋糕的材料和模具。

　　吃過早餐後，夫夫倆關起廚房門來研究做生日蛋糕。

　　“汪汪！”

　　大黃不滿意被排斥在外，爪子扒拉著廚房門叫喚著。

　　柳蔓習慣地搖著蒲扇，說，“你別打擾倆口子了，狗爪子也幫不上什麽忙。”

　　大黃鬧脾氣似地哼了兩聲，從自己的飯盆邊上叼起玩具球，咕嚕咕嚕往外跑，自己耍去了。

　　柳蔓瞟了一眼緊閉的門，也慢悠悠邁著小步子出門閑逛。

　　夫夫倆從早研究到晚，終於成功做出了個像模像樣的兩層奶油蛋糕，晚飯後端上桌，對視間驕傲滿滿。

　　柳蔓被迫戴上壽星帽，瞅著面前的蛋糕，咧著嘴誇讚，“還真像那麽回事。”

　　祝書黎一邊點上蠟燭，一邊小得意地說，“你孫子還是有些天賦的。”

　　“哎喲，這小尾巴還翹上天咯。”

　　“來來來，唱生日歌了，琛哥……”

　　聞時琛鼓掌打著節拍，配合地出聲，“祝你生日快樂……”

　　祝書黎噗嗤一笑，跟著加入，“祝你生日快樂……”

　　柳蔓小幅度地晃動腦袋，混濁的眼裡有水光閃爍。

　　唱完生日歌，祝書黎環住柳蔓的肩，“祝柳老師生日快樂，健康長壽！老太太許個願吧。”

　　柳蔓抬手擦了一下眼角，雙手合十，“那就希望我家黎崽和琛崽以後好好過日子。”

　　祝書黎鼻子一酸，眼眶也微微濕潤。

　　聞時琛攬住他的肩，“奶奶的願望從現在起，就開始實現了。”

　　他仰頭，笑得燦爛，“是啊，已經開始實現了呢。”

　　柳蔓欣慰地點點頭，吹滅了蠟燭。

　　祝書黎調整好內心的動容，欣悅地遞過塑料刀，“切蛋糕咯……”

　　“好，切蛋糕。”柳蔓切下巨大的一塊，點點手指，“做這麽大，你們務必解決完啊，不許浪費。”

　　祝書黎扯過聞時琛，“放心，琛哥能吃。”

　　老婆說什麽聞總都應下，“我慢慢吃。”

　　柳蔓笑瞪捂嘴偷笑的大孫子，“還說不欺負人。”

　　“本來就沒有欺負，琛哥，我有欺負你嗎？”

　　“沒有。”

　　“看吧，他都說沒有。”

　　柳蔓嘖嘖道，“你就慣著他吧。”

　　聞時琛側頭看著得意挖了一大塊蛋糕送進嘴裡的祝書黎，心底眼底都盛滿了柔意。

　　吃完蛋糕，夜也深了，柳蔓年紀大了熬不住，打著哈欠回房休息。

　　聞時琛把沒吃完的蛋糕裝好放進冰箱，上樓沒看見祝書黎，剛想出聲找人，就聽到樓頂傳來喊聲，他邁步往樓梯走。

　　空曠昏暗的樓頂，祝書黎盤腿坐在鋪好的席子上，招招手，“老公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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