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穆:“我沒說要做那個。”
“好哦,”林殊止將脆弱的後背貼著牆壁,“那你就回去吧,我要開門了。”
“林殊止。”陳穆眉間藏了幾分慍怒。
林殊止識相閉了嘴,他本意也不想和陳穆爭什麽嘴上便宜。
“開門。”又是這種命令式語氣。
林殊止:“……”
陳穆:“我們進去說。”
“如果我不開呢?”林殊止依舊不動,“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請回吧。”
陳穆不答,隻沉著臉色將林殊止擠在門邊上,他佔據絕對的優勢,只要林殊止有躬身逃跑的可能,他一定能把人攔住。
林殊止並沒得選,陳穆這會兒還在和他講道理,但如果不講道理了真正動起手來他肯定不是陳穆的對手。
沒辦法,他隻好動作別扭地從對側口袋裡翻出鑰匙,卻在將鑰匙伸向鎖眼時突然頓住,“你擋著我,我怎麽把門打開?”
陳穆稍微讓開了一點。
林殊止不太情願地將門打開。
陳穆跟在他背後進來,順手將門帶上。他看見林殊止脖子上那條圍巾,“你不是對這種羊毛紡織類過敏嗎?”
林殊止將圍巾摘下來隨手放在玄關處,果然那截脖頸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粉痕。林殊止不甚在意地抓了幾下,留下幾道更紅的印子。
他的確對這種毛線紡織的衣物過敏,但當時是情急之下隨手抓來圍上的。
說起來,這圍巾還是他去年織了要送給陳穆當作冬至禮物的,最後也沒送出去。
因為陳穆一定看不上。
林殊止:“我以前要拍戲,讓你別弄到外面看得見的地方,你照做了,但是現在我不說,你就不會這麽做。”
他長舒了口氣,把帶回來的東西一樣樣在地上排開整理,“我不拿東西擋著,怎麽出去見人?”
“好好說話,”陳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警告道,“不要這種語氣。”
既然語氣討人嫌林殊止就不想跟他說了。
大概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也算不上好,陳穆又放輕聲音,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林殊止忍不了:“那是以前。”
陳穆總停留在以前。
以前那是因為愛,現在又憑什麽要求他還一如既往呢?
陳穆:“至少你現在不要對我那麽惡語相向。”
印象中林殊止永遠聽話,既不惹是生非也不會多嘴些什麽。行程永遠都是提前好幾天告訴自己,在床上也很乖,那副身體總能輕易就被自己挑起興致。
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林殊止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你可以不跟我說話。”林殊止語氣很差,把地上的小貓用品清點完就起身要去找個紙皮箱裝起來。
他身上的火鍋味還沒徹底散掉,陳穆跟在他後面:“你今天和別人出去吃飯了,是嗎。”
提到這個林殊止就心裡一陣悶悶的難受。他想起那個坐進後座的女人。
原來那真不是錯覺,那就是陳穆。原來陳穆看見他了。
原來陳穆真的在送別的什麽人回家。
陳穆:“你以前都會告訴我的。”
林殊止:“你從來也沒告訴過我你要做些什麽,就比如今天,你送人回家不也沒告訴我嗎,這沒什麽好說的。”
陳穆愣了一下:“送人回家?”
林殊止苦笑道:“你做不到同等的付出,就不要用這套標準來要求我了。”
“不過我們合作即將到此為止,現在乃至以後這些事我也不想知道了。”
“你誤會了?”陳穆終於聽懂,“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那是最近A級項目的合作方,我和她並沒有做任何不合適的事。”
陳穆:“是你想得太多。”
這聽起來像是林殊止在無理取鬧。
“是我想得太多,也是我要得太多。”林殊止語速很慢,聲音很小,眼裡看不出一點波瀾起伏。
他獨自走到了離陳穆最遠的那端沙發坐著。
陳穆太陽穴狠狠一跳,他並不覺自己有什麽錯處,更多的是林殊止變了。林殊止已經不再願意下他給的台階。
他又放軟語氣,走過去從後面輕輕抱住林殊止,以一種絕對籠罩的姿態,“你聽話一點好嗎,我與她真的沒有什麽。”
他又想到什麽:“我在車後座找到你的藥了,你的胃病犯了?昨晚胃疼?”
陳穆身上有股木質沉香氣味,林殊止曾經很喜歡這個味道,現在這種氣味不僅四面八方地包裹住他,還爭先恐後地湧入鼻腔,要侵略到四肢百骸中。
只會讓林殊止覺得煩躁。
他快要氣笑了,自始至終陳穆並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一貫的人竟然在這種事上抓錯重點,並試圖以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
關心他的胃?當然不是。陳穆只是習慣了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林殊止冷冷將那兩條環住他的手臂甩開。
很好,軟硬不吃。
陳穆也不再接近他,卻忽然注意到茶幾邊上箱子裡的貓。
“你怎麽帶了貓回家?”
他走過去,略顯嫌棄地用食指和拇指掐住拎起其中一隻的後脖頸。小貓被扯著皮肉,不太舒服地哼叫了好幾聲。
“流浪貓在外面喂喂食就好,沒必要把它們都帶回家。”
林殊止從他手裡把貓搶下來,輕輕放回箱子裡,箱裡被他墊了很厚的兩件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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