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不通就發短信,短信不回復就直接上門。
林殊止:“麻煩您轉告他一聲,我暫時沒有這個意願。”
他直戳了當地拒絕,拒絕完心臟還不住抽動,幸虧面前是吳律師,倘若是陳穆,他還沒有把握能如此決絕。
吳律師:“這是陳穆先生的意思,他希望能與您達成合作,他也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我不去。”說完林殊止手快將門徹底合上。
轉回頭還沒走出兩步,身後門板又響起來,一下一下極具節奏,似有他不開門就不罷休的架勢。
林殊止不耐地再次將門打開一個縫隙:“您還有事?”
吳律師沒回答他,而是將通話中的手機遞到他面前。
屏幕上顯示的赫然是“陳穆”二字。
開的是免提,他不接也沒辦法。
一個多月沒聽過的聲音再次與他對上,熟悉感撲面而來:“在聽嗎?”
“在。”他不自覺就答了。
陳穆:“下午兩點半,來我公司一趟,我有話和你說。”
他還沒有答應吳律師已經將手機抽離,免提也被關掉,林殊止目光不住地跟著那手機移動。
吳律師:“現在離兩點半還有一個小時不到,三十分鍾後我在樓下等您。”
他臉上依舊是很禮貌的笑,但行動卻不怎麽禮貌,說完話也不管林殊止什麽反應,順著樓梯就下去了。
也是,通知到位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吳律師是陳穆的人,一言一行都為陳穆所默許,這就該是上位者的一貫做派,林殊止在其他地方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但陳穆這裡好像還是頭幾次。
半個小時後林殊止準時下了樓,樓下早已經有車等著,司機有幾分面熟,正是上次接他出院的那一位。他車技一如既往的好,兩點半還不到就將車開到了陳穆的公司樓下。
有吳律師帶路,這一趟要比林殊止第一次來順暢很多。
他其實更樂意拖延時間,但吳律師並不給這個機會。
陳穆已經在會客廳等候多時。
窗台上的綠蘿養得很好,生機勃勃,從窗台上垂落一直蔓延到立式空調上。
幾十天的時間很短,沒有什麽會改變,陳穆坐在那兒還是風采依舊。
“你來了。”陳穆率先開口。
幾十天前那個晚上倉皇收場的一幕瞬間襲來,覆在臉上溫熱的手掌仿若有實感,灼得林殊止臉上皮膚滾燙發痛。
他今天來並不是真的想來商談什麽合作的相關事宜,而是想為這段時間做個真正的結尾。
他不是什麽完美主義,從年少時對於好感的懵懂不知一直到長大後了然感情的暗暗自喜,十多年光陰歲月,他不想就以一個晚上與一個惡意的揣測作為結束。
但真正見到陳穆時他又開始後悔,因為解釋蒼白,他將一切想得過於美好。
陳穆定定看林殊止幾秒,然後看向吳律師:“你先去隔壁等著,我又擬了幾項條款,你去看看是否合適。”
“好的。”吳律師得了指令便離開,門關閉帶起的風讓林殊止回過神。
會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林殊止還站在門口,眼裡帶著些許警惕的敵意。
陳穆對這種眼神略微感到不滿,但還是朝他招手:“過來。”
林殊止挑了個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您在電話裡說有話要說,剛好我也是,您先說吧。”
“一個多月了,宴會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你有想要解釋的嗎?”
又是這個。
陳穆真像無情的法官,一個拖了近兩個月的案子一定要他給出一個解釋。
“該說的能說的我們上次見面都已經說過了,也沒有任何人和事能為我證明是我做的,就按您想的那樣來吧,”林殊止說,那些畫面始終在眼前揮之不去,“如果您將我叫過來是為了再侮辱我一次,那就大可不必。”
侮辱。
陳穆越聽臉色越難看,他重重摁了摁眉心,再睜眼對上那雙有些凶意的眼時又一陣氣悶湧上來。
林殊止這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擺給誰看?
半個小時前打好的腹稿竟然一點派不上用場。
“我讓你過來,不是為了和你吵架。”他說。
林殊止:“我沒有要和你吵架。”
陳穆被打斷後頓了下,“也沒有要……”他斟酌著措辭,“侮辱。”
“那是為什麽?”
“吳律師說得很明白,我考慮了一下,你依舊是很合適的合作對象。”
“怎麽合適?”林殊止不解,他有些控制不住道,“您不是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陳穆沉默了,林殊止也冷靜下來,有些無奈地接受現實,看來他想要個好的收場把誤會說開,最終還是辦不到。
“那晚的事,是我的問題,我向你道歉。”
對面的陳穆忽然開口,他們之間的距離至少好幾米,林殊止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但一定不是。
一字一句打在心口,頃刻間便將他進門前設好的心理防線擊潰大半。
他聲音顫抖著:“您的這個道歉,是指您誤會我向我道歉,還是……什麽?”
第42章 我是和你結婚,不是和他。
林殊止聲音很低,最後的尾音堵在喉口無法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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