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溫淺夾菜的筷子一頓,想了下,答道,“應該有空,我後天沒排班。怎麽了?”
程斯刻答道:“開家長會,老師說期末考前要開一次。”
溫淺想了想剛想答應,眼球一轉又想逗逗程斯刻;“你上次考第幾名?”
溫淺平時幾乎從來不過問程斯刻的學業,他知道程斯刻刻苦,也從來不擔心。這會兒突然一問,程斯刻還有點莫名其妙。
“第一。”他老實回答。
“那行,那我去。”溫淺表現得放了心。
程斯刻卻心塞了,他難得的嗓門都提高了些,反問道:“那我要是倒數第一呢?”
溫淺一筷子將菜塞進嘴巴,含糊不清道:“胡叔胡嬸兒去。”
程斯刻:“……”
他有些氣悶,拒絕跟溫淺搭話,埋下頭狠狠扒了幾口飯。
溫淺一見,誒呦逗過頭了,連忙順著毛哄:“誒我開玩笑的,你當真啦?我怎麽可能放著你的家長會不開,讓別人去開。你就是全年級倒數第一,我也必須到場。”
可惜這麽點馬後炮並沒有安慰到身處敏感叛逆期自尊心嚴重受挫的程斯刻同學,之後的兩天,程斯刻都憋著悶氣不想搭理溫淺。
當然,他不搭理的方式僅限於繃著個小臉不跟溫淺說話,燒飯做菜洗碗拖地切水果換床單熱牛奶這些破事兒依舊一件也沒少乾,甚至因為嘴巴沒話了,手上乾得更加賣力了。
溫淺悔得要死,早知道不開那破玩笑了,本來程斯刻最近跟他話就少,現在更是一言不發,兩人就這麽爭著當啞巴一直磨到了周五。
周五這天天不好,一早開始就飄起了毛毛雨,這雨一直纏纏綿綿到下午,還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溫淺撐著傘走在校園裡,不遠處就是程斯刻所在的那棟教學樓,他們的教室在三樓,此時已經有很多小腦袋擠在走廊上看著家長們一個個到來。
“媽媽!”
“爸爸,我在這裡。”
“……”
小孩逐漸進入變聲期卻依舊稚嫩的嗓音此起彼伏,紛紛呼喚著他們的家長。
溫淺抬高了雨傘朝三樓走廊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程斯刻。
他嘖了一聲,心裡怪酸的,他們家小狗什麽都好,就是有點冷,臉皮薄。
溫淺低下頭,心情很不美妙,他盯著地面一步步朝前走,直到眼前出現了教學樓的台階。
他剛想放下雨傘,就發現一雙眼熟的運動鞋出現在他的雨傘所劃出的視線裡。
溫淺一愣,隨即抬頭,只見程斯刻正皺著眉撇著嘴站在一樓台階上等他。
看見他了十分順手地接過他的傘幫他收好,別別扭扭地瞥了溫淺一眼,握住他的手將他往樓裡帶,嘴裡還不滿地哼唧了一句:“等你半天了,走得慢死了。”
溫淺才不管小狗的嘴硬呢,當下抿出一點難以抑製的笑意。
程斯刻今年竄得尤其快,現在跟溫淺站在一起也沒比溫淺矮多少了,背影看著就像一個小大人,溫淺跟在程斯刻身後嘖嘖感歎。
等到了教室門口,程斯刻松開了溫淺的手,繃著一張小臉用下巴指了指教室。
“只有家長能進去,學生都站在外面等著。”他悶悶道。
話音剛落,幾個小姑娘突然圍了上來,程斯刻如避蛇蠍一般驚惶地往溫淺懷裡退了幾步,被溫淺虛虛攬在懷裡。
這幾個小姑娘熱情得不行,對著程斯刻眼裡的星星都快溢出來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五六個女人一起圍上來嘰嘰喳喳。
“程斯刻,這是誰啊?”
“是你哥哥嗎,長得真好看!”
“你們倆怎麽長得一點都不像?”
“對啊,你哥哥皮膚好白,你怎麽皮膚沒有那麽白。”
程斯刻躲避不及,掉頭就想跑,被溫淺不動聲色地死死拉住。
溫淺手上用勁兒,臉上展露出下到豆蔻少女上到八十老婦都無法抵擋的完美笑容,和藹地開口道:“你們好啊,我是程斯刻的哥哥,我叫溫淺。”
小姑娘們哪裡見過這般風采,圍著溫淺和程斯刻咯咯咯地笑著,一下子問為什麽兄弟倆一個姓溫一個姓程,一下問為什麽溫淺這麽溫柔程斯刻卻這麽悶,溫淺統一以兩兄弟一個像父親一個像母親擋了回去。
趁間隙還給程斯刻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看不出來你小子桃花運很旺啊,這麽受歡迎呢”。
其實也可以想見,程斯刻長得又高又帥,學習成績還好,平日裡拽的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完全長在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們的喜好點上。
程斯刻快被這群女的煩死了,結果溫淺還拉著他不讓走,整得他又羞又臊,一張臉都憋紅了。
溫淺偷摸瞧了程斯刻一眼,覺得逗小孩也得有個限度,免得又跟前兩天一樣惱了,於是大發慈悲地跟小姑娘們開口;“那哥哥就先進去了,你們在外面玩。”
溫淺進了教室,他的座位不在靠走廊的窗邊,只能遠遠看見程斯刻還靠在走廊上,幾個小姑娘已經走開了。
程斯刻站了一會兒,有幾個小男孩圍在了程斯刻身邊,溫淺剛心想小狗人氣還真不錯,跟男生也玩得來呢,就見下一秒,其中一個男孩好像推了一下程斯刻。
溫淺下意識皺眉想再看仔細一點,怕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結果下一秒只見程斯刻回頭看了他的方向一眼,接著不知道跟那幾個男生說了什麽,一群人離開了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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