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曹挺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劇痛和看見鮮血的恐懼一瞬間將他淹沒,他放聲尖叫起來。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無數人朝曹挺湧過來驚慌地喊叫,鍾宥齊冷眼看著這場面,啐了一口,扔了手裡沾血的玻璃瓶,扶著溫淺往外走。
鍾宥齊徑直將溫淺帶回了自己家,如果是平時,他或許會送溫淺回他的房子,可今天經了曹挺這一遭,他隻想將溫淺圈在自己的地盤裡。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覬覦他懷裡的這個人。
誰敢動溫淺,他就殺了他。
鍾宥齊將溫淺放在自己的床上,脫力一般坐在床邊,他發現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顫抖。他咬緊牙關,臉部的肌肉卻震顫地愈發厲害。
他側頭看向一面的落地窗,倒映的男人眼眶赤紅,整個人以一種不正常的狀態微彎脊背佝僂在一起。
他回頭望向溫淺,鍾宥齊強忍住顫抖緊緊握住了溫淺的手。
睡著的溫淺很乖,像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他也會握著溫淺的手哄弟弟睡覺。
不知不覺,當年那個小孩已經長這麽大了,大到他們仿佛回不去從前了。
鍾宥齊用目光細細描摹溫淺的眉眼,閉著的眼瞼還能透過薄薄的皮膚看見血管,一點一點往下,從閉著的眼瞼到精致小巧的鼻尖,最後到被酒精染紅的嘴唇。
溫淺的嘴唇厚薄適中,中間嵌著一顆小小的唇珠,充血的樣子像滴水的櫻桃。
鍾宥齊眸色淺深,他著迷一般盯著那顆唇珠許久。
小小的,圓圓的。
適合被蹂躪,被糾纏,被拉扯,被拆吞入腹。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朝下俯身,那顆唇珠在他眼中不斷靠近,不斷放大,那裡仿佛有一個深不可測的世界,他心馳神往,他目眩神迷。
他們的呼吸糾纏不清,就在他要觸碰到那個世界的那一刻,只聽溫淺迷迷糊糊開口的話語打破了他所有的幻境。
“小狗,別舔,癢。”溫淺說著跟撓癢似的撓了撓自己的嘴唇,嘴角扯了點笑意。
那一刻,閃爍在他眼裡的那些光怪陸離全部退去,世界一瞬間恢復了它原本的模樣,偌大的房間唯余時鍾的走針聲。
鍾宥齊回神看向身下的人,自己離溫淺早已近在咫尺。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吻上了自己的弟弟。
腦袋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他的眼神從迷蒙到清醒隻用了一瞬間,清醒之後就是倉皇地起身後退。
粗喘聲震耳欲聾,他不知道他都幹了什麽。
欲望卻蓬勃生長,他知道他快瘋魔了。
心有邪念,不死不休。
“嗡嗡嗡。”
一陣震動聲打破了這緊繃的一刻,溫淺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起來。
鍾宥齊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才發現背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他拿過溫淺的手機,“小狗”兩個字在屏幕上閃爍。
程斯刻……他剛松開一些的眉頭在看見這個名字時又緊緊皺起。
為什麽他不可以,程斯刻卻可以。
為什麽他要苦苦壓抑,程斯刻卻能任性妄為。
為什麽他連距離都要小心翼翼的控制,程斯刻卻可以將那個人輕易擁進懷裡。
為什麽?
為什麽!
鍾宥齊閉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濁氣,他知道自己有些魔怔了,等心跳聲不再猶在耳畔之後,震動也跟著停了。
世界恢復了安靜,鍾宥齊仿佛能在這一篇片虛冥之中捕捉到溫淺清淺的呼吸,他想要平心靜氣,可下一秒,那惱人的震動再一次在他的手掌中響起,孜孜不倦地仿佛今天這電話要是沒人接它就會一直響下去。
鍾宥齊望著溫淺,雙拳緊握,仰頭呼吸的瞬間脖子上幾條青色的脈絡凸起,喉結劇烈滾動之後,他重新睜開眼,抬手接通了電話。
“你……怎麽還不回家,很晚了。”程斯刻的聲音在那頭響起,帶著些不尷不尬的小心翼翼。
“是我,鍾宥齊。”兩秒鍾的沉默之後,鍾宥齊的聲音響在耳畔。
程斯刻給溫淺打電話的時候正在幫溫淺煮宵夜,他已經很久沒有給溫淺主動做過宵夜了,這兩年他們回家之後說不到兩句話就是各回各自的房間。
宵夜這種場景對於兩個還在鬧別扭的人來說,就顯得過於親密了。
可現在程斯刻想通了,他不想再疏遠溫淺,他剛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此刻迫不及待地想要挽回和修補他和溫淺之間的裂痕。
就算這點見不得人的心思還不能說出口,但至少溫淺和他之間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
於是他扔掉了習題從房間裡出來,在冰箱裡翻翻找找,掏出一袋子湯圓,打算給溫淺煮元宵。
元宵下鍋,他猶豫了片刻還是給溫淺打了個電話,想催他快點回來。
他想,他一定要跟溫淺好好說話,可以先問問他怎麽還不回來,再不著痕跡地表達一下自己煮了元宵,正在等著他一起吃,要自然不顯刻意,要關心不顯催促。
程斯刻邊撥通溫淺的號碼邊想,這可真是一門說話的藝術。
可這麽想著想著,嘴角還不自覺帶上了點笑意,可他這點零星的笑意在聽見鍾宥齊的聲音的那一刻迅速消失殆盡。
溫淺在哪裡?為什麽是鍾宥齊接他的電話?他們在一起?在一起做什麽?這麽晚了為什麽還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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