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收回眼神看向穆青:“你和小語不也是麽?這麽多年過去了感情還是那麽好。”
提起林小語,穆青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穆青不搭話,溫淺也就明白了這兩人之間確實存在問題。
“怎麽了?”溫淺關心道。
穆青的微表情每一秒都在變換,從隱忍到心疼到不解到無奈。他張張合合幾次終是開口道:“我想……我想帶小語去你的心理診所看看,可以麽?”
溫淺微微挑眉,再一次確認穆青的意思:“你是覺得小語得了心理疾病嗎?”
穆青嘴唇緊抿,仿佛難以啟齒,半晌才艱難地點點頭。
溫淺不知道穆青為何是如此反應,他抬手拍了拍穆青的肩:“不用覺得這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心理疾病和生理疾病一樣,不是需要被避諱的東西。”
“哦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穆青可能覺得是自己的表情給溫淺帶來了誤解,解釋道,“我沒有諱疾忌醫,只是小語他的反應讓我覺得很不同尋常,我自己也查閱了一些基礎的心理學知識,但是找不到和小語相似的案例。”
“那你和我說說,他具體是怎麽回事。”溫淺問道,同時心裡也聯想到了林小語剛才一系列異常的反應,難道說林小語的異常和穆青有關?
穆青沉默半晌,才悶悶開口道:“他……他總覺得我不是穆青,或者說我是假的穆青,是有人代替了真的穆青。”
溫淺微怔。
程斯刻被溫淺無情趕走後,漫無目的地在後花園逛起來,不想這樣都能恰好碰上準備給老爺子送下午茶的林語生。
兩人在花園相遇,彼此皆是一陣無言的沉默。半晌,林語生朝程斯刻點了點頭,端著茶點與程斯刻側身而過,卻在經過程斯刻的瞬間被拉住了手臂。
程斯刻的聲音不大不小地響起,恰好夠兩個人聽見。
“那個東西,跟印乘恪有沒有關系。”程斯刻轉頭,凌厲的眼神仿佛要穿透林語生的表皮。
林語生並沒有回頭,依舊看著不遠處的印宅,林小語正扶著午睡醒來的印乘恪走出來,他輕聲回道:“沒有。”
程斯刻緊緊盯住林語生,不放過這人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可惜林語生的臉上毫無破綻,他還是一無所獲。
他還想開口再問,只聽溫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程斯刻,林叔,幹嘛呢?”
程斯刻立刻松了拉住林語生胳膊的手,回身裝作若無其事笑道:“沒什麽,想看看林叔給印伯伯送什麽好吃的。”
溫淺走上前,拍了拍程斯刻的肩膀:“行了別好奇了,我們該走了,我剛已經在屋裡跟印叔叔打過招呼了。”
溫淺將程斯刻往自己這一側拉了拉,不動聲色地將人攬在自己的身後,雖然他不知道這兩人剛才在說什麽,但總覺得二人之間氣氛有些奇怪。
程斯刻站在溫淺側身後瞥了一眼有些緊繃的溫淺,十分受用溫淺維護他的樣子。
“那林叔,我就帶程斯刻先走了。”
跟林語生道別之後,兩人一齊往外走,路過池塘邊時溫淺側頭,看了眼站在池塘另一側的穆青,無言點了點頭。
穆青帶著林小語來心理診所的那天,程斯刻剛好結束高二的期末考,他提早交了卷,到心理診所的時候不過也才下午四點多。
溫淺已經進診室了,程斯刻跟前台小妹打聽了是穆青他們在裡面之後,便識趣地不再進去打擾,轉頭出門右轉進了妄高山。
程斯刻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過妄高山了,他進門的時候就看見吧台後邊林樾端坐在高腳椅上眯著眼睛十分享受的樣子,他高山哥跟個長工似的在後頭兢兢業業地給主子按摩肩膀。
“這……這……就這,對對,再松松。”林樾的表情夾雜著痛苦與舒shuang,看起來十分滿意高山老板的手藝。
“誒你這就是伏案工作多了,你看這塊肌肉緊繃的,你沒事站起來打套軍體拳再坐下去工作唄。”高山老板嘴上教育,手上用勁兒,按得林樾哼哼唧唧的,一點沒有出門在外雷厲風行的刑偵支隊隊長的派兒。
聽見開門的動靜,林樾掀起一隻眼皮,見是程斯刻重新閉了回去:“來啦。”
程斯刻走到吧台對面放下書包,十分順手給自己開了瓶可樂:“知道我要來?”
林樾眯著眼睛回答:“溫淺說你今天考試結束,肯定得來診所逛一圈,他倒是了解你。”林樾哼笑一聲。
程斯刻大言不慚:“當然,他不關心我關心誰?”
“瞧你那得瑟的勁兒。”王高山十分看不過眼程斯刻每次提到溫淺那股子牛逼上天的小樣兒。
程斯刻臉皮厚,對王高山的嫌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權當這是旁人對他和溫淺感情的羨慕嫉妒恨,巴不得王高山多來兩句。
林樾看破不戳破,小孩的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呢。
他享受著王高山的高級技師服務也心系案情,雖然也不指望能從程斯刻那邊獲得什麽有用的線索,但問一嘴總是要的。
他輕輕拍了拍王高山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回頭道:“先停停,我找程斯刻有話說。”
王高山按摩得正起勁兒呢,聞言狐疑地看了一眼林樾又看了一眼程斯刻:“你倆有什麽話要說?”
程斯刻聞言倒是沒半點意外,從凳子上站起身來朝林樾道:“正好林哥,我找你也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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