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對面坐著幾分鍾前剛跟他商量好周六下午一起去看老中醫的林樾。
林樾:???……我真的蠻無語的。
周六這一天溫淺起了個大早,他站在衣櫃前挑挑揀揀了一上午,最終翻箱倒櫃地翻出了一套全新的米色大衣,上面用金線在衣擺出繡著繁花的圖案,衣領、袖扣全部用著最考究的重工,給淺淡的顏色中增添了一絲難以忽視的貴氣。
溫淺當時買這件衣服有點腦熱,結果買回家了總感覺這衣服有點太高調了,他一個醫生,穿的最習慣的還是普通的白大褂,乍一穿上這麽雍容華貴的衣服總覺得整條街上的人都在看他。於是後來這件昂貴的大衣就被低調的溫醫生壓在了箱子最底下。
可今天……溫淺不知道什麽心理作祟,鬼使神差地將這件衣服從衣櫃最底層翻了出來。
他在試衣鏡前穿上大衣,板正的版型將他的身材襯得筆挺,一身重工壓在身上卻不顯厚重,儒雅之間顯出一派貴公子的從容與風流。
溫淺拍了張照片給俞魚,不太自信地問道:“你覺得好看嗎?”
俞魚回得很快:“你今天結婚?”
溫淺:……要不還是算了吧,這太高調了。
五分鍾之後,溫淺穿著這件婚服邁出了家門。
他先去一周前就預約好的鮮花店取了一大束向日葵,程斯刻從小就喜歡向日葵,他說向日葵跟他很像,雖然溫淺到現在也不明白到底哪裡像了,但誰讓小孩喜歡呢。
到淮大停好車後,溫淺還碰見了張文智,張叔老遠看見溫淺,一下都沒敢認。
“小淺……你今天這身……好看,真好看啊,叔都差點沒敢認你。”張文智走近了稀罕地上下打量。
溫淺被瞅得有些臉紅,他壓低嗓子問道:“叔,是不是有點過了?”
“過麽?”張文智越瞅樾覺得養眼,“不過不過,這衣服就得你穿,氣質好哈哈哈哈哈。”
溫淺被誇得不好意思,以至於他捧著一大束向日葵走在淮大校園裡的時候覺得有無數雙眼睛落在他身上,仿佛在對他指指點點。
他把向日葵舉高了點,擋了些自己的面孔,就這麽一路猶抱琵琶半遮面地走到了籃球場。
偌大一個籃球場已經被裡三圈外三圈的學生圍了個水泄不通,溫淺頭一次發現自己怕是有點社恐在身上,看見這麽多人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有些腿軟想逃跑。
奈何腿剛往後退上一步,就被一雙大手從身後扣住了胳膊,溫淺落入一個熟悉的胸膛。
他回過頭,果然看見一身藍色無袖運動裝的程斯刻正低頭笑看著他。
程斯刻的肌肉精壯但完全不顯誇張,此刻就這麽大剌剌地近距離露在外面,溫淺竟然有些不敢直視。
也不是沒看過程斯刻裸著上身的樣子,怎麽今天看起來就不像這麽回事兒呢?
溫淺摸了摸鼻子,往回退了退,眼神避開了程斯刻的身體,朝人臉上望去……娘的笑那麽好看做什麽,晃眼睛。
“你怎麽在這兒,還沒去準備麽?”溫淺收回了簡直無處安放的眼神,四處亂飄。
“等你呢,看你到了我再進去準備。”程斯刻發現了溫淺躲避的眼神,故意湊近了問道,“哥哥,你不敢看我嗎?”
溫淺被程斯刻突然放大的臉嚇一跳,瞬間慌得都結巴了:“沒……沒有啊。”
“沒有嗎?”程斯刻挑了挑嘴角,眼見著溫淺一路從耳根紅到耳尖,程斯刻才大發慈悲地抬起了身子。
“你要不去找我的室友們吧,我特意讓他們給你留了位置。”程斯刻扣著溫淺的胳膊轉了一個方向,溫淺抬眼望去,果然看見了周冬冬和江望佔據了樹蔭下最好的位置,周冬冬正使勁兒朝他揮手。
溫淺急於逃離程斯刻,見狀點了點頭疾步往前走,可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程斯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哥。”
溫淺回頭。
程斯刻的笑容在陽光下晃得他睜不開眼。
“你今天真好看。”
溫淺感到胸口又開始不規律地蹦躂了,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他幾乎以為他要中暑了。回過頭向前走了兩步,溫淺突然想起什麽回過頭。
“小狗。”
周邊人聲鼎沸,溫淺的聲音不大,但足夠程斯刻聽得一清二楚。
“加油。”
程斯刻笑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使勁兒朝溫淺揮了揮手,隨機轉身小跑進了候場區。
溫淺快走到樹蔭下的時候,小胖就已經破開人群從裡頭迎了出來。
“哥你可算來了,刻哥等了你好久。”周冬冬親熱地挽著溫淺的胳膊,把溫淺一路帶了進去。
“他一直等我麽?”溫淺開口問道。
“對啊,等就算了,我們讓他在陰涼的地方等,他偏不,說陰涼的地方都是人看不見你,就擱那大太陽下傻站著。”周冬冬羨慕道,“你們兄弟倆感情可真好。”
他們走到樹蔭下時周冬冬剛好發表完他的兄友弟愛論,江望聽見了周冬冬的話轉頭望見溫淺,朝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溫淺一看就明白了,江望怕是什麽都知道了,當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也不知道程斯刻那狗東西是怎麽跟室友們說的……
周冬冬忙著跟人社交,就不能安靜在一個地方呆著,這個樹下的位置就剩了溫淺和江望兩個人,頗有些不尷不尬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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