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腦中所有的措施被打斷,他的聲音溫柔而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有人欺負你的時候,你應該第一時間就告訴哥哥,不是哥哥不相信你,只是那個同學做錯了事,理應給你個交代。”
薑睞睜開一隻眼,紅血絲布滿了那隻眼睛,看起來格外可憐,“哥哥讓我試試可以嗎?我不需要哥哥為我出頭。”
沈逸察覺到薑睞的抗拒,他循循善誘問道,“為什麽不需要哥哥呢?是有人說過什麽嗎?”
薑睞無意識皺起鼻子,“鄭舒為說我是個只會跟在哥哥後面的廢物,有什麽事也只會找哥哥告狀。”
沈逸捏著毛巾的手背上青筋鼓起,鄭舒為嗎,他記住了。
“那小睞怎麽想呢?”
“我沒有找哥哥告狀......”薑睞語氣低落,牽著沈逸的手貼在他的臉頰邊,像小狗一樣蹭了蹭,“我也不是只會跟著哥哥的廢物。”
沈逸的手心貼在薑睞的頰邊,感受著那細膩軟滑的觸感,輕捏了一把,“小睞當然不是,既然不是,又為什麽要在意那些話呢?”
薑睞沉默下來,他側過臉,沈逸的拇指正好抵在他的唇上。
吐字時,開合的紅唇像是將沈逸的手指含在唇間,溫熱的吐息噴灑在指腹,十指連心,他的心也似乎在隨著指尖發燙。
“可是我不開心。”
唇珠掃過,像是沈逸故意用手指碾磨那一點柔軟,他手心發燙想要抽離,薑睞原本牽在他手腕上的手卻緩緩和他手背貼合。
他半張臉都埋在其中,烏發柔順地貼在耳邊,薑睞閉著眼,看起來安靜又乖巧。
他像是在撒嬌,蹭著哥哥的手心又慢慢重複了一遍,“哥哥,可是小睞不開心。”
沈逸將敷好的毛巾放在一旁,將薑睞滑落在耳邊的碎發拂到耳後,“那小睞告訴哥哥,怎樣才能開心呢?”
“哥哥讓我試試吧,我可以解決好這件事的。”
這世上大約沒人能拒絕小睞的撒嬌,沈逸歎了口氣,至少他不能,“好,但要是他繼續傷害你,一定要告訴哥哥知道嗎?”
薑睞睜開眼,眼周被冰敷過已經消了腫,只是眼角還有些泛紅,他雀躍地坐起身撲進沈逸懷中,“嗯!哥哥最好了!”
沈逸失笑搖頭,揪住他的衣領,把他從懷中“撕開”,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現在我們來說說你的問題,你知道你犯了什麽錯嗎?”
薑睞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超小聲地問,“我犯錯了嗎?”
沈逸不為所動,肯定地點頭。
哥哥說完就不說話了,看樣子是要他自己想,薑睞想的眉頭都皺起來了還是沒想出來,他猶豫著試探回答,“因為這次的事沒有提前告訴哥哥?”
“這個問題剛才我們已經說過了。”
“那......因為我考得太好了?”薑睞越說越心虛,頭都低了下去。
沈逸哭笑不得,“當然不是,是因為你太好欺負了。”
嗯?薑睞低下的後頸一僵,太好欺負了?哥哥不喜歡這樣的嗎?
“如果小睞能凶一點,在別人第一次試探性撞你的時候撞回去,會很大程度上減少後面事件的出現概率。”沈逸認真教導,“知道了嗎?”
薑睞的下巴被沈逸抬起來,他無措地點頭,“知道了,可是,書上說打人是不對的。”
沈逸眼睛一眯,“聽哥哥的還是聽書上說的?”
“聽哥哥的。”薑睞回答地毫不猶豫。
沈逸滿意的摸摸他的腦袋。
“鄭同學,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第二天薑睞找到鄭舒為,真誠地發出邀請。
鄭舒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他還在想怎麽把這傻子哄出校門,這不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好啊,不過地點我定。”
“鄭同學,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眼見著他們從街道走進小巷,越走越深,薑睞不安的聲音在鄭舒為身後響起。
鄭舒為不耐煩地敷衍,“都說了地點我定,怎麽,不想和我好好談談?”
薑睞聞言就閉了嘴,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
小巷的盡頭站著三四個抽煙的青年,他們身上穿著花裡胡哨的衣服,腳上不倫不類地穿著涼拖。
“人我帶來了,就是他。”鄭舒為走上前,站在他們身後。
這個時候要是薑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他就是真的傻子了。
他警惕地看著面前的這幾個人,“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鄭舒為知道薑睞想跑也跑不掉,嗤笑一聲,“按照我們之前說的,好好伺候他,多拍些他跪地求饒的視頻。”
四個人將薑睞包圍在中間,後面一人突然衝上去,一腳踢向他的小腿,“砰!”沉重的悶聲響起,薑睞單膝跪地。
最前面的人叼著煙,舉著手機錄著視頻,含糊不清地說,“再狠點!”
身側的一人抽出褲腰別著的木棍,揚起棍子往薑睞的後背掄去,薑睞被打得向前撲去,他用手撐住地面,掌心傳來刺痛,約莫是被劃破了。
他低著頭喘著氣,額前的發絲垂下,看不清楚神情。
“這段視頻可以吧。”舉著手機的那人按下暫停鍵,忽然聽到有人問他,“拍好了嗎?”
“嗯?拍好了。”他注意到不對勁,這聲音怎麽聽著這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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