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睞的手指隔著衣服輕扣在那朵花的位置,語氣懶懶,“被哥哥發現了。”聽不出絲毫“悔過”之意。
沈逸無奈地推了下他的腦袋,沒推開,“下次可別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畫畫,今天他們還以為哥哥過敏了。”
薑睞最會抓語言漏洞,拉長音調“哦”了一聲,“那哥哥知道的時候就可以嗎?”
沈逸猶豫著,妥協著歎口氣,“嗯。”
“哥哥真好。”薑睞的手不動聲色間用力,以依靠者的姿勢,牢牢地將沈逸圈在懷中。
睡前薑睞也沒有出現什麽不適的症狀,沈逸松了口氣,靠在床頭,接過薑睞遞來的熱牛奶,看來衛生間那件事對他沒有造成太大影響。
薑睞和往常一樣緊緊挨著沈逸,兩人照舊蓋著一床被子,這樣的話哥哥會因為怕自己蓋不到被子而主動靠著自己。
房間的床頭燈熄滅,陷入黑暗中,薑睞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月光透過紗幔,絲絲縷縷地穿進房中,勾勒出床上坐起的身影。
薑睞側身,看著熟睡中的沈逸,伸出手,下意識想觸碰他的臉頰,在隻隔一線距離時,又倏然收回手。
想到傍晚耳機中聽到的話語。他們看到了,哥哥腰窩上的那朵花,怎麽能讓外人看到呢?他不高興了。
薑睞明知哥哥不會醒來,卻還是屏住呼吸,盡可能地放緩動作,不想打擾到睡夢中的哥哥,淺藍色的衣擺掀開,腰窩上那朵失去一片花瓣的小紅花也一點點浮現出來。
薑睞的吐息瞬間加重,他緩緩俯身,湊近那朵小花,眼神幽暗,髒掉了的印記,理應要清洗。
夢境中,像蛇一樣滑膩的觸感讓沈逸皺緊了眉,他的腰部不自覺地瑟縮輕顫。
層層疊疊的被褥中,陰翳俊美的少年緩緩抬起頭,目光緊盯睡夢中的人,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他伸出胳膊,由於巨大的蛛網一般,將唯一的獵物吸附在懷中。
晚安,哥哥。
沈逸醒來的時候,日光早已穿透窗簾的薄紗,天光已然大亮。
他偏頭,頸上正抵著個有些扎人的腦袋,薑睞的發質和他軟糯的性子不同,偏硬,沈逸不想吵醒他,微微向後仰了仰。
誰知道就連這樣細微的動作也惹得薑睞不滿地輕哼,“......嗯別動。”
看見他的睫毛顫動,白皙的臉頰睡得紅撲撲的,挺翹的鼻子皺了皺,沈逸就不敢再動了。
這小子的睡姿總是千奇百怪,沈逸的腰腹被薑睞的腿夾住,胳膊也從胸前穿過,像個巨大的玩偶,將沈逸熊抱住。
沈逸費力地扭頭看向床頭上的鬧鍾,上午九點,難得的周末,再睡個回籠覺也好。
薑睞睜眼的時候,入目是散開的衣領下露出的一點鎖骨,他的鼻尖抵在冰涼的紐扣上。
溫熱的呼吸將那點布料似乎都噴灑的潮濕一片,獨屬於哥哥的氣息縈繞鼻尖,薑睞將臉埋入柔軟的衣料,深深一嗅。
沈逸的睡眠向來淺,薑睞剛醒,他就感覺到了,“嗯?昨夜睡好了嗎?”他拍了拍薑睞的後背,和往常一樣問道。
“嗯,有哥哥在,睡得很好。”薑睞醒了也不松手,借著這點剛睡醒時的迷蒙眯著眼睛衝沈逸撒嬌,“肚子有點餓了。”
沈逸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叮鈴了一聲,他回身將手機拿過來打開,薑睞專注地盯著哥哥眉眼間神情的變化,“哥哥,是誰的消息嗎?”
“嗯,江鄔說這周日想把生日提前在家裡過了,邀請我們一起過去。”沈逸關掉手機屏幕,沒想到對方會考慮到薑睞,也對,江鄔看似大大咧咧的,但其實是個心細如發的人。
不過好友相邀,沈逸也是要問弟弟的意見的,他低頭看向薑睞,順手揉了把對方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小睞想去嗎?”
薑睞溫順地任由哥哥的手在自己發上胡亂搓揉,反問他,“哥哥會去嗎?”
沈逸點點頭,於情於理,他都會去的。
薑睞就笑起來,眼角上挑,彎成個漂亮的弧度,“哥哥去哪我就去哪,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給江哥挑個生日禮物啊?”
藏在被褥中的左手食指,顫抖起來,他每說一句,那顫抖的弧度就越來越大,薑睞將左手握成拳,歪頭看向沈逸,“哥哥先起床吧,我真的好餓。”
沈逸依言起身,掀起的被角在他起身後重新給薑睞掖回,單膝跪在床沿,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還好體溫控制下來了,“好,你才病愈,我去煮點清淡的粥。”
看著房門關上後,薑睞坐起身,握成拳的左手張開,他低頭,將那控制不住顫抖著的指節咬住,那毫不留情的力度像是恨不得將自己的手指撕咬下一塊血肉來。
哥哥沒有拒絕,哥哥真的要去給江鄔挑選禮物......他怎麽配。
半晌,平息下來的薑睞看著滲出血跡的齒印,一點點舔舐乾淨,食指內側的齒印被掩於手中,仿若無事發生。
洗漱完吃好早餐後,沈逸就打算出門去街上逛逛,外面日頭正曬,薑睞從小就紫外線過敏,他回頭看著坐在餐桌前的薑睞,想了想道,“小睞,你就呆在家裡吧,哥哥買完很快就回來。”
江鄔本就是他的朋友,沈逸也沒有想過讓薑睞單獨準備禮物,誰知一向對這類人情往來不感興趣的薑睞竟站起身。
“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親手給江哥挑個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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