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就好像是他們有什麽怕被家長發現一樣,薑睞在心裡不耐煩的輕嘖,表情疑惑,“這和我哥哥有什麽關系?”
江鄔會錯意,尷尬地摸摸鼻尖,哦不是因為沈逸,那就是單純不想搭理他。
“那是因為昨晚的事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眼見著薑睞要上樓,江鄔心急,小睞總不會永遠都不理他了吧。
薑睞的腳步一頓,冷下臉深吸口氣,他已經忍了江鄔很久了,目的達到,他不打算再忍。
他做事的標準向來簡單,哥哥高興和哥哥不高興。
既然江鄔這人讓哥哥不高興了,那也沒有再相處的必要。
他沉下眉眼,不耐道,“你……”
沈逸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書包裡給小睞帶上的薄外套還沒給他,去找小睞的時候就在樓道裡看到這古怪的一幕。
“小睞?”沈逸試探地喚了聲。
薑睞尖銳的語言就快要脫口而出的時候突然聽到哥哥的聲音。
他眼底的冷肅瞬間沉寂,彼時他站在樓道與走廊的陰影處,身形幾乎要與那黑暗融為一體。
看到哥哥來了,他沒再看江鄔一眼,腳步抬起,在盛滿朝陽的走廊中,踩著光影走向沈逸,“哥哥怎麽來了?”
走近後,眼中早已是沈逸熟悉的明媚嬌憨。
這變化都被站在一旁的江鄔看到,他下意識蹙眉,那轉瞬即逝的危險就像是一場幻覺,難道是眼花了?
“今天可能要下雨,擔心你著涼,出門的時候給你帶了件外套。”
沈逸拿出那件外套,遞到薑睞的手中,注意到江鄔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從走廊的另一邊穿了過去。
見他走了,沈逸收回視線,“江鄔特意等在這裡,是跟你說了什麽嗎?”
這人怎麽陰魂不散?
“嗯,他問我為什麽早上沒有理他,我還沒回答哥哥就過來了。”
薑睞摩挲著手中的外套,怎麽解決江鄔也是個問題,直接動手嗎。
棘手的是,他也算是哥哥的朋友,如果告狀怎麽辦?
薑睞難得有些憂慮,哥哥可不知道他打人,也一直以為自己學的散打是三腳貓。
聞言,沈逸簡直要咬牙切齒起來,這人的臉怎麽這麽大,都要騙人早戀了還好意思問別人為什麽不理他!
不行,看來今天就要和江鄔談談,趁早將這件事解決,不然他回頭肯定又要騷擾小睞。
打定主意的沈逸叮囑弟弟幾句,回頭經過高年級樓層時,在江鄔班上的教室門口站定,這是找人的姿態。
心神不寧的江鄔還坐在座位上回想薑睞的那個眼神。
他自小打籃球,最擅長捕捉細節,雖然情感上不願意相信,但他知道不會看錯,在某一瞬間,薑睞的眼神不對勁,甚至……
可是為什麽?怎麽可能?江鄔想不明白,他是做錯了什麽嗎?
正低頭思索,肩膀突然被拍了拍,“江隊,外面有人找。”
他走出教室,和沈逸站在走廊上,相顧無言,江鄔正要開口時聽見沈逸說道,“昨晚的事小睞已經對我說過了。”
“你知道我一直對小睞的事很小心,你們很不合適。所以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我希望你能和小睞保持距離。”
他話說的直接,差不多是在告訴江鄔:離我弟弟遠點。
江鄔卻壓根沒認真聽,他在腦中反覆思考到底該不該告訴沈逸他的弟弟有些不對勁,薑睞見到沈逸的瞬間,周身氣息就發生了變化……
人的情緒波動是最難控制的,偽裝的再好也會從言行泄露,但薑睞就像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看似好懂,實則都是陽光折射出的色彩。
這讓他回想起以往種種被忽略的微妙細節。
“我也有話想說,你最好小心點你弟弟。”江鄔語速很快,生怕被打斷後他就再也說不出口。
沈逸聞言,隻覺得江鄔是得了失心瘋,大清早說的什麽瘋話。
見沈逸皺眉,江鄔就知道這人不會輕易相信,他連忙輔以“證據”。
“剛才在樓道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江鄔把後面那句我懷疑他下一秒就要拔刀咽了回去。
沈逸眉頭皺得更深。
這人果然是瘋了嗎?還是因為得不到所以因愛生恨惡意詆毀?
江鄔心知無論他怎麽說沈逸也不會相信,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相信,他是喜歡薑睞,但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看清楚過對方。
受打擊的他不再多言,轉身回了教室。
沈逸莫名其妙的原地站了會兒,等等,這人還沒說不再騷擾小睞。
張樂見回到座位的沈逸一臉鬱悶,戳戳他的胳膊,“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沈逸勉強勾起唇角,“沒事,昨晚沒睡好。”
教室裡,薑睞坐在最後一排靠牆的位置,一側的耳朵上帶著枚藍牙耳機。
在斷斷續續的電流聲中,江鄔與哥哥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在他耳中。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哥哥說這些有的沒的,哥哥明顯沒有相信。
薑睞手指輕顫,陰暗的興奮滋長,如果哥哥發現他和想象中不一樣呢?還會繼續疼愛他嗎?
他一直期待著哥哥發現,但這不能是別人告訴哥哥,江鄔真是礙眼。
礙眼的東西該怎麽處理掉呢。
薑睞面無表情地拿起桌上的筆,尖銳的筆端刺入指腹,滲出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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