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薑睞手上一個用力,花枝的根莖都被他掐斷了一截,他若無其事地笑道,“可我總不能在你這裡白吃白住。”
“所以你也該回去了,你不該每天只是呆在這裡等著我回來。”沈逸注視著薑睞的眼睛,緩緩開口道。
你不應該只知道圍著我轉,這不是你應該過的人生。
可能是從前他的教育方式就出現了問題,到現在,在真正意識到小睞對他的偏執佔有欲之後,沈逸垂眸輕歎。
不該是這樣的,但這也不能怪小睞,是他在第一次聽到小睞的告白時就沒有正確的處理和回應。
也許,現在教他,也不算太晚。
薑睞沉默著將最後一枝花插進花瓶中,“那你是什麽意思?你明明說過,我可以一直呆在你的身邊,為什麽你總是……”說話不算話。
沈逸偏頭,不去看薑睞的落寞眼神,“但我也不是讓你現在只知道圍著我轉,哪怕是追求別人,也不應該是這樣,你也得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你現在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呢?”薑睞走上前,在沈逸椅子旁蹲下,他伸手攥住沈逸的手腕,不讓對方抽出,“是讓我別再癡心妄想的意思嗎?”
沈逸指尖一顫,他好似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認真地看著他,“薑睞,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薑睞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為什麽會這麽問?”
沈逸的眼神描摹著薑睞的臉部,他的手現在被對方攥著,抽動不了半分,“你為什麽要騙我呢?”
沈逸的目光最終落在薑睞的眼底,那眼神太過複雜,像是穿過了時空,“小睞。”
你為什麽要騙我呢?小睞。
薑睞瞳孔緊縮,他怔怔地看著沈逸,像是一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你……”
沈逸抽回手,這一次薑睞沒有再阻攔,他不再看對方,低聲道,“你明明有那麽多次的機會能與我坦白,但你還是選擇用失憶來欺騙,逗哥哥很好玩是嗎?”
“不是這樣。”薑睞出聲打斷,他想要觸碰沈逸垂下身側的手,最終卻只是收回,“我沒有想要捉弄哥哥。”
叫哥哥了啊。
沈逸置若罔聞,他的視線虛虛地停留在一處,“你知道嗎?我們見面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我以為,你會與我有著同樣的心情,所以這五年來,我一直都在期待著與你的重逢,但好像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薑睞的心仿佛墜入了無底洞,不斷下沉,看著哥哥難過的側臉,他好像喘不過起來,“抱歉……”
“除了手表裡的追蹤儀還有什麽?”沈逸聲音冷淡下來,他將腕上的手表取下丟在桌面上。
一向愛惜的手表第一次被他這樣摔在桌上,磕碰時發出清脆的響聲,薑睞眼睫一顫。
他不由得升起一股焦躁的情緒,為什麽哥哥連這個也知道了。
溫熱的指腹突然抬起他的下巴,薑睞順著力道被迫仰起頭,對上沈逸看不出喜怒的晦暗眼神,“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麽會知道?是不是到現在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就像他了解哥哥一樣,哥哥也是最了解他的人。薑睞無辜地看著沈逸,眨了眨眼睛,“我沒有這樣想。”
沈逸哼笑一聲,果然,跟他所想的一樣,薑睞根本不認為監視、欺騙他是錯誤的行為。
他的手指鉗製住薑睞的下巴,一直仰著脖子應當是不怎麽舒服的,但對方始終乖順著任由他施為的舉動又讓他莫名愉悅,小睞這樣很乖。
“那你是怎樣想的?”沈逸松開手,歪頭打量他,“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先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吧,為什麽要騙哥哥失憶。”
薑睞知道哥哥生氣了,如果再不坦言,也許哥哥以後都不會想看見他了。
他垂頭喪氣地蹲在哥哥腿邊,像隻犯了錯不敢輕舉妄動的小狗,“因為我想換一種身份出現在哥哥面前,我依舊是小睞的話,那永遠只能做哥哥的弟弟。”
“如果我換種身份,哥哥也許還有接受我的可能。”
沈逸看著他低下的腦袋,忍住了想要揉一把的欲望,“這麽不想做哥哥的弟弟嗎?”
“想的……”薑睞猶豫片刻,將額頭抵在哥哥垂放在身側的手背上,輕輕蹭了蹭,“但也想要別的。”一種能正大光明佔有哥哥的身份。
沈逸沒有抽走那隻手,另一隻手在膝蓋上敲了敲,“我知道了,那手表又是怎麽回事?”
“那是為了保護哥哥。”薑睞抿唇,語氣哀怨又委屈,“因為哥哥總是不能在我的身邊,哥哥不在的話我會焦躁難安,有哥哥的消息會讓我安心很多。”
說完,薑睞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住沈逸的手指晃了晃,學著小時候犯了錯撒嬌耍賴的樣子,“哥哥,我錯了。”
沈逸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你說你錯了,是因為我知道了,如果我不知道,你依然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是嗎?”
勾住的手再一次被抽走,薑睞這下是真的慌了,他傾身摟住沈逸的腰身,將臉埋在哥哥的衣服上,“哥哥別走,別丟下我。”
察覺到襯衫上濡濕的觸感後,沈逸輕歎一聲,怎麽他還沒說什麽小睞就先哭了,“好了,我沒有走,你先起來。”
“……”抱著他要身的人一動不動。
“這麽喜歡哥哥嗎?”沈逸無奈地撫著他後頸的發,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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