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煊又輸了一把,擺手拒絕:“那可不行,不在這兒陪你一天,怎麽能顯出咱們情比金堅呢。”
他說完壞笑兩聲:“還是說,你其實就是想讓教師哥哥來陪你?”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裴修言“嗬”了一聲,站起身:“你怎麽過來了?”
中午放學只有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陸策直接開車從學校趕了過來。
“吃飯沒?”裴修言問。
陸策的目光落在那束康乃馨上,又轉向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顏倦:“還沒。”
“陸策,顏倦的,嗯,朋友。”裴修言介紹道:“齊煊,沈弈。”
陸策點點頭:“你們好。”
“陸老師好!”沈弈收了手機,站起身:“正好我們幾個也沒吃飯呢,中午一起出去吃點東西?”
陸策鼻間是濃濃的麻辣香鍋味,走到病床邊,聲音很自然:“你們去吧,我待一會兒就得走了。”
◇ 第33章 送花
“啊?這不是…”沈弈茫然地指了指放在門口還沒來得及扔掉的外賣盒子。
齊煊看不下去了,打了個嗝,拽著沈弈的胳膊:“快走了,到飯點餓糊塗了這是。”
裴修言下午有課也得走了,提著麻辣香鍋的外賣袋,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對了,剛醫生說顏倦要下床走一走防止黏連,上午我三催四請的他就是不肯下床,只能交給你了。”
平躺著刀口都疼得不行,更何況還要站起來,顏倦自然是百般不肯,幽怨地瞪著裴修言。
裴修言對除了溫橙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屏蔽了,直接無視他帶上門走了。
“我扶你起來走一走好不好?”陸策的語氣很溫和,但是又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強勢。
顏倦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能不能等一會兒?”
陸策俯身手撐在他枕邊:“不能。”
手術之後下床是最痛苦的,顏倦拒絕無果,躺在床上耍賴,伸長胳膊直接勾住陸策的脖子:“我沒力氣,只能陸老師抱我了。”
陸策一手扶著他的後腰,另一手抱著他的肩,手上微微使力,還沒等把他抱起來,顏倦已經疼得一把摟緊陸策的脖子。
這個姿勢非常曖昧,顏倦把頭埋在陸策的脖頸處,陸策身上好聞的清香也沒辦法消除丁點兒疼痛。
“太疼了陸老師,”顏倦伏在陸策肩上,疼得呼吸不穩,小聲說。(PS.審核老師,這裡只是刀口疼而已!)
陸策沒辦法,就著這個姿勢讓他緩了一會兒,才把他從床上扶起來。
顏倦疼得站不住,雙腿不受控制地發軟,身體全靠陸策搭在後腰上的手撐著,兩人面對面站著,顏倦把額頭抵在陸策肩上不肯動。
陸策本來話就不多,清晰地感受著顏倦身體在微微顫抖,竟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像說什麽都沒有用,語言變得特別蒼白,沒辦法為他分擔一點疼痛。
“陸老師,”顏倦低著頭,聲音從下面傳來,聽上去沒有平時清亮。
陸策側過頭:“怎麽了?”
顏倦的手還環著陸策的脖子,仰起頭,以一個非常近的距離看著陸策,兩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一起。
“昨天我沒想麻煩你的,”顏倦一臉真誠,假模假式地開口:“我不知道李校長會給你打電話,畢竟連賀老師都知道昨天是爺爺的壽宴,我以為李校長也知道。”
他這話說的,一邊親熱又坦然地直接稱呼老爺子“爺爺”,一邊又直接把李校長和賀念劃分為陸策的同事一類的普通關系。
昨天因為麻藥的關系智商稍微有點掉線,今天恢復了正常,顏倦自然不會像昨天那樣直接地表現自己的醋意,他沒吃醋的資格,這件事他還是清楚的。
陸策沒聽出他這綠茶發言的話外之音,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是我媽私下邀請了賀念,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顏倦波瀾不驚地“哦”了一聲,心情頓時明媚起來:“那陸老師,如果你們班的學生克服了心裡上障礙勇敢地做了一件他從前不敢做的事,你會不會獎勵他?”
和顏倦相處的時間長了,陸策多少也能跟得上他跳脫的思維方式:“會。”
陸策掌心之下的病號服有點潮濕,顏倦疼得身上都是冷汗,還能笑得出來:“我這麽痛都堅持站起來,陸老師是不是也要給我獎勵?”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陸策問:“想要什麽獎勵?”
顏倦看了一眼沈弈抱來的那束康乃馨:“我想要一束陸老師送的花。”
這要求也不過分,陸策答應了,又陪了他一會兒,把顏倦扶回床上。
顏銘朗和許芙蓉出國度假去了,下午沒人陪著陸策不放心,在護士站請了個護工。
陸策中午隻呆了一個小時就得走,顏倦舍不得他,躺在病床上眼巴巴盯著他和護工交待注意事項。
護工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姐,和醫院一直合作,照顧闌尾炎手術後的患者特別專業,笑著安慰道:“你就放心吧,保管你走的時候回來還是什麽樣!”
“如果他不想起床就算了,等我晚上回來再陪他走一走。”陸策像個沒有底線的父親,低聲道。
護工保證:“好,您放心,我在一醫院幹了十多年了!”
陸策看了一眼顏倦:“我晚上過來陪你。”
顏倦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突然理解了被送到幼兒園的小朋友舍不得父母離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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