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倦一開口,下面的家長同時安靜了下來。
畢竟誰也不願意相信,台上這位看上去比高中生大不了幾歲的男人竟然是溫橙的家長!
“嗯,哥哥。”顏倦又改口道:“我們父母不在身邊,平時都是我們兩個相依為命。”
語文老師裴修言捏了捏鼻梁,不是很認同這個成語。
“我們家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經驗,溫橙乖的要命,從來不需要操心。”
顏倦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每天晚上我都要催他幾遍,早點睡覺,可是他偏要學習,我也沒辦法。”
陸策的目光無奈又帶著幾分縱容,好笑地看著他侃侃而談,發表讓人羨慕嫉妒恨的“經驗”。
顏倦這話說來也不是認真的,可不想替溫橙招黑,一兩分鍾講完就下去了,陸策又回答了幾個家長的問題,直到快九點家長會才結束。
好在家長們也覺得這麽晚了,聽著陸策稍顯沙啞的嗓子,實在沒好意思再纏著問東問西,陸續離開了教室。
陸策彎腰拔下插在電腦上的U盤,直起身才發現顏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教室裡很快又恢復了空蕩,陸策拿了東西走到教室門口,伸手關燈的瞬間,目光又忍不住停留在溫橙的位置--別人的桌面都空無一物,只有這張桌子桌面上倒扣著一張紙。
陸策走過去伸手拿起那張紙,下面壓著一包潤喉糖,紙上潦草地寫了幾個字:送給敬愛的陸老師。
他垂眸看著那一行字,無聲地笑了笑,顏倦就是有這種本事,總是擅長出其不意地製造驚喜,而陸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舉動的確每次都可以讓他的心跟著軟下去。
片刻後,陸策把紙折疊起來,連著那包潤喉糖一起帶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家,剛進屋沒多久,顏倦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他回來了沒。
五分鍾以後,顏倦手裡拎了一盒葡萄按響了門鈴。
“怎麽剛剛沒等我一起走?”陸策接過葡萄,站在旁邊看著顏倦換拖鞋。
顏倦輕車熟路,像回了自己家似的:“我這不是趕著回來給陸老師行賄嗎?”
陸策說話間帶著淡淡的檸檬味潤喉糖的味道,聞起來甜甜的,顏倦聳了聳鼻子,跟在陸策身後進了廚房。
“明天幾點出發?”顏倦伸手扯了一顆葡萄準備丟進嘴裡。
陸策趕在葡萄送進嘴裡直接拿了過來放進盆裡:“還沒洗。”
顏倦撇撇嘴,陸策又道:“老爺子家的婚禮幾點正式開始?”
“十二點整,”顏倦想了想,還是決定提前給陸策打個預防針:“明天我爸媽也會過去。”
陸策手上動作停了停,只聽顏倦又萬分遲疑地開口:“他們問明天能不能和我們一起走。”
顏倦也是萬萬沒想到許芙蓉能八卦到處這種程度,顏銘朗又是一個老婆奴,完全沒有發言權。
“當然,”陸策把葡萄洗乾淨,拿了一顆遞給顏倦:“明天早點出發,先去接叔叔阿姨。”
顏銘朗和許芙蓉住在城郊的別墅,能蹭上車已經很不錯了,兩人自然也沒想著讓陸策特地繞過去接一趟。
一大早,司機特地把夫妻倆送到附近,等著陸策來接。
遠遠一輛白色越野朝這邊開過來,停在面前。
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一道挺拔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
許芙蓉兩眼緊緊盯著陸策,眼底的欣賞毫不掩飾,嘴角一直壓不下去。
這氣質這形象這五官!簡直是太符合她的審美了!
顏倦跟著下了車:“爸媽,這是陸策陸老師。”
“叔叔阿姨,”陸策禮貌地點點頭:“抱歉久等了。”
“不久不久!”許芙蓉熱情地擺擺手:“你好陸老師,辛苦你特地來接我們。”
陸策笑笑:“您太客氣了。”
顏銘朗輕咳一聲,走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顏倦的父親。”
“叔叔您好,我叫陸策。”陸策握住顏銘朗的手。
顏銘朗:“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很開心認識你。”
顏倦:…
許芙蓉手伸到顏銘朗背後,狠狠地擰住他後腰的肉,“微笑”著問:“你在說什麽呀老公!”
陸策臉上的笑意沒什麽變化:“叔叔阿姨先上車吧。”
顏銘朗點點頭,陸策拉開後座門,許芙蓉惡狠狠地白了顏銘朗一眼,率先坐了進去。
“你幹什麽!”上車以後,許芙蓉壓低聲音:“就不能正常點說話?”
顏銘朗用手揉了揉後腰:“老婆,我特地在家做了功課的,你相信我,咱們不能讓這個陸老師看扁了。”
“這是陸老師給你們路上準備的水果,”顏倦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紙袋遞過來。
袋子裡是洗乾淨的水果,分裝在幾個玻璃盒子裡,許芙蓉打開看了看,心裡又默默給陸策加了不少分。
長的這麽帥,看上去又溫柔又體貼,許芙蓉覺得自己的倒霉兒子這是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
“如果覺得暈車就吃點水果,”陸策放下了點車窗,低聲對副駕的顏倦囑咐。
顏倦看著窗外的馬路,聞言扭頭看向陸策:“謝謝陸老師。”
“小陸是教數學的?”顏銘朗開口問道。
陸策溫聲回答:“對,我在洛城一中帶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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