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策順手關上客臥的門:“我以為你在家。”
顏倦笑了兩聲:“我回家了,昨晚感謝陸老師的照顧。”
他這個舉動有點出乎陸策的意料,沉默了一下,陸策又問:“手還疼嗎?”
“好多了,畢竟今天吃了一整天陸老師點的愛心傷員餐,”顏倦躺在沙發上,把裹著紗布的右手抬起來對著燈看了看,覺得自己傷得挺值:“陸老師每天工作很辛苦,哪兒能讓你每晚都給我讀數學書呢,下班了早點休息。”
莫名地,陸策又想起昨晚顏倦睡著時的樣子,少了幾分張揚,蜷著身子,像個小奶貓似的。
“你也是,早點睡。”陸策道:“下次換藥我陪你一起。”
手受了傷沒法開車,顏倦也沒打算去店裡,掛斷電話,順手摸過房東家兒子的《三十六計》繪本,靠在沙發上隨便翻了兩頁。
後面一個星期,顏倦都沒主動和陸策聯系過,陸策偶爾發微信問問他恢復的怎麽樣,顏倦都回答得可圈可點,末了再客氣地發一句謝謝,正經得好像自己完全沒有多余的心思似的。
趁著一中周日下午的半天假,顏倦打了個車去了裴修言家。
裴修言房子買的離一中遠,平時都住在學校的單身公寓,只有周末才回去一趟。
門鈴響了兩聲,裡面傳來啪嗒啪嗒的拖鞋聲,門一打開,裡面的人頓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乖寶寶,又見面了。”顏倦揚了揚右手。
溫橙白著一張小臉,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聽到動靜的裴修言從廚房出來,見狀替溫橙解圍道:“進來吧傷員。”
顏倦意味深長地看著溫橙,溫橙結巴了一下:“顏老板好。”
“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寶寶。”顏倦欣賞了一會兒溫橙害羞的模樣,換了鞋進門。
裴修言“嘖”了一聲:“別逗他,中午煮火鍋,他以為是送菜過來的。”
“可以啊裴老師,利用周末單獨給自己的課代表補課,不交代清楚我可要去教育局舉報你了。”
溫橙害羞,跑進廚房去洗水果了,留下裴修言和顏倦在客廳,顏倦壓低聲音調侃。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情況,”裴修言也低聲道:“當著溫橙的面別亂說。”
廚房的水聲停了,顏倦乾笑兩聲:“是是是,裴老師都是關心學生,是我思想不純潔,想多了。”
“顏老板,裴老師,吃草莓。”溫橙把手裡洗的乾乾淨淨的草莓端出來放在茶幾上,規規矩矩地坐在裴修言旁邊,小臉還是紅紅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抬起頭,一對上顏倦的眼睛,又急忙低下去。
這小孩看上去乖巧又害羞,和顏倦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當著裴修言的面,顏倦可不敢再逗他。
“你人追的怎麽樣了?”裴修言拿了一顆草莓放進嘴裡問。
“進展神速,”顏倦說話絲毫不避諱溫橙:“我今天找你也是為了陸策。”
溫橙手裡拿著一顆草莓正要吃,聽到顏倦的話,震驚地抬起頭看過來。
顏倦朝他眨眨眼:“我看上你們陸老師了,你覺得怎麽樣?”
“啊…”溫橙臉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看了看顏倦,又看了看裴修言:“我…他們…”
顏倦挑眉:“怎麽?”
“就…”溫橙底氣不足地開口:“我之前聽錢樂他們說陸老師和賀老師是一對,可,可能他們說錯了。”
關於陸策的過去,顏倦也是一知半解,這就是他今天特地過來的目的,裴修言沉吟片刻才開口。
“陸策和賀念是大一的時候在一起的,那時候我們同班,他們倆一個班長一個副班長,平時經常在一起,後來談戀愛好像也挺順理成章的。”
裴修言是顏倦的朋友,也是陸策和賀念的朋友,站在一個相對客觀的角度道:“他們倆就是兩個字,般配。畢業的時候本來我們三個都打算回洛城一中的,但是我們當時的院長很喜歡陸策,力排眾議把他推薦進了首都一中,賀念沒留下,就進了洛城一中。”
“所以陸策這次回來是為了賀念?”顏倦問。
裴修言點點頭:“賀念家庭條件不太好,不過他很懂事,所以陸策的家人都很喜歡他,這幾年陸策家裡給他的壓力也很大,一直讓他盡快回來。”
他說著歎了口氣:“可能和家庭環境有關,陸策骨子裡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對待感情也很認真,他沒怎麽提過,但我猜賀念應該也一直催他。”
“要不我進屋去做作業吧。”溫橙覺得自己好像不太適合在這兒呆著,磕磕絆絆地問。
顏倦撐著下巴看了溫橙一眼:“你認識賀老師嗎?”
“認識。”溫橙乖乖點頭:“他一直帶隔壁班,有一段時間我們數學老師生病了,賀老師給我們帶過幾節課。”
顏倦點點頭:“那你覺得賀老師怎麽樣?”
溫橙好不容易摸清了現在的情況,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點偏向顏倦的話,可是又不會在背後說人的壞話,漲紅了臉實話實說:“賀老師很溫柔,很少批評學生,他帶的班級都很喜歡他。”
顏倦抱著雙臂往沙發上一靠,溫橙後面所有的話都吞回了肚子。
“簡而言之就是無趣。”顏倦總結道:“對不對?”
溫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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