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倦自嘲地笑了笑:“特別又怎麽樣,他拒絕的不是也挺乾脆。”
他沒精打采的樣子實在是不多見,裴修言覺得挺新鮮,欣賞了一會兒才說:“如果當時你問我,我也會給你同樣的答案。陸策對你的感情不一樣,但是他自己還沒意識到這種感情是什麽。”
這麽多天顏倦好不容易聽到了一句順心的話,抬眼看著裴修言。
裴修言故弄玄虛地咳嗽了一聲,往沙發一靠:“今天放學的時候我跟陸策一起走的,他說要去一趟情人林,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兒有什麽他想看看的東西。”
顏倦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明朗了不少:“真的?”
裴修言一臉悠閑:“我覺得距離某人開竅也沒有多久了。”
燈紅酒綠的九廊橋外,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帶著一頂鴨舌帽,遠遠地指了指那個最醒目的招牌,對身後的幾人道:“看著沒?那個店就是姓顏的開的。”
劉興榮臉上是被債主打的血痕,一條一條的,看上去有點瘮人,他身後跟著的幾人都是大溪村的老鄉,其中一個“嗬”了一聲:“姓顏的賺的應該不少!”
劉興榮嘿嘿一笑:“走,去找他要點錢花花。”
幾人平時最多在小飯店點幾瓶白酒,頭一次來這麽高檔的地方,還沒等進門就被站在門口的安保攔住了。
顏老板心情好了不到十分鍾,一個服務生就跑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倦哥,門口有幾個人想找你。”
店裡的燈光本來就昏暗,顏倦往門口看了兩眼沒看清楚,皺眉問:“有事?”
服務生尷尬地笑了:“他說你把他老婆孩子拐跑了,但是我沒信啊!我們都沒信!”
這說辭吸引了顏倦,放下酒杯站起身就要過去,裴修言拽了他一把:“讓人打發走算了。”
“這麽造謠可不行,哪天被我陸老師聽到。”顏倦丟下一句。
裴修言無語地跟著站起身:“你也就這麽點出息。”
門口被幾個安保攔著的男人正扯著嗓門大吵大嚷,顏倦一眼就認出為首的那張猥瑣臉,抱臂站在一旁:“上次警察放你一馬,這次又想讓我報警?”
劉興榮並不覺得尷尬,被安保架著一隻胳膊,嘿嘿一笑:“喲!顏老板,上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您可別介意。”
裴修言皺了皺眉,也認出了這是劉樂的父親。
顏倦冷眼看著他,劉興榮笑道:“你們上次把我老婆兒子都拐跑了,我現在連個家都沒有,來找顏老板要點精神損失費不算過分吧?”
裴修言冷哼一聲:“沒看出來你懂的還不少。”
“哪裡哪裡,比不上你們當老師的有文化。”劉興榮也記得裴修言:“顏老板,你覺得呢?要想讓我放過劉樂,你就得拿出點誠意。”
在“半醒”威脅顏倦的,劉興榮算是頭一個,顏倦示意安保放開他,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一番:“你想要什麽。”
劉興榮最近打牌輸了兩萬,到現在還沒還上,想了想,一咬牙:“五萬!”
“這麽少?”顏倦揚眉:“可惜了,別說五萬,就是五千我也不會給你。”
他說完推開一步,轉身往回走:“把人扔出去。”
劉樂的性格其實有點內向敏感,當初在馬路邊保護母親也是衝動之下的無奈之舉。
他轉過來的時間不長,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樣放的開,但是和同學之間都相處的不錯。再加上努力好學,裴修言對他的印象挺好。
今天看到這樣的一位父親,裴修言難免有些唏噓,又忍不住想到溫橙。
溫橙已經請了幾天的假了,裴修言發過幾次微信都沒有收到任何回復。他心裡有點擔心,但是想到溫情畢竟是溫橙的親生母親,又覺得她不至於對溫橙做出什麽。
明早還要帶早自習,裴修言沒有久留,顏倦乾脆也起身跟著走了。
這個時間,位於市中心的紫禦華府周圍也很熱鬧,顏倦打了轉向燈正在轉進大門,幾道身影突然從旁邊的綠化帶裡直接衝了出來。
好在臨近小區附近,顏倦的車速並不快,一個急刹,車子停在劉興榮跟前。
“堵到我家裡來了?”顏倦停了車下來,不耐煩地看著劉興榮。
劉興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顏倦的車,他倒不認得是什麽牌子,但是聽人說跑車都不便宜,目光立刻變得貪婪起來。
“顏老板,咱也知道你的實力。”跟在劉興榮身後的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男人顛了顛手中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棍子:“不想把事兒鬧太大,主要是不想影響孩子上學呀!”
顏倦哼笑一聲:“想找劉樂就去找,你們不會是以為我會在意他吧?”
剛剛說話的男人一愣,看了一眼劉興榮,劉興榮氣急敗壞:“你不在意他你當時多管什麽閑事!”
“我樂意。”顏倦掃了他一眼:“讓開,好狗不擋路。”
“榮哥?”身後幾人也拿不準,小聲問劉興榮。
劉興榮急了:“不想給錢?那就別怪哥幾個不客氣!”
顏倦一陣無語,琢磨著這紫禦華府附近治安也太差了,面前這幾個人多半是被劉興榮忽悠過來的,之所以沒找劉樂是因為劉樂對他們根本沒價值,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錢,看上去也沒什麽膽量。
他不想糾纏,正要轉身上車,劉興榮已經上來一把拽住顏倦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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