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洗衣服?”溫黎詫異。
“前兩天洗衣機在維修,今天才能用,我把這兩天咱兩人的換洗衣服洗一下。”
溫黎見他從箱子裡拿出一摞被疊的無比板正的衣服放到盆子裡,說真的,溫黎剛搬過來時,看到這個箱子,還以為時一舟是用來儲存乾淨衣服的。
時一舟這人有個習慣,對於換洗的衣服,他會給自己找一個單獨的箱子,將要換洗的衣服疊好放到裡面。而且他的櫥子裡面更是整潔歸一。
跟他這麽一比,溫黎就有那麽點隨意,乾淨的衣服他還能費點心掛到衣櫥裡去,但是對於換洗的,夏天的衣服勉強還能手洗一下,冬天的他就會隨意扔到固定的一個地方,然後找個統一的時間扔到洗衣機。
不過搬過來後他也沒改這個毛病,確切地說他和時一舟誰都沒有改掉自己的習慣,只不過是溫黎在前面扔,時一舟就會跟在他後面收拾,也規整地疊放在那個箱子裡。
沒談這個戀愛前,溫黎自我感覺自己是個獨立的小能手,能做飯也能做家務,從他上初中,衣服就在沒用家裡人給他洗過。
這一跟時一舟在一起,確切地說住在一起,他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小學時期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扮演著生活的享受著,很少需要操心。
有幾次溫黎覺得不能老是讓時一舟乾這些活,就決定趁時一舟不在,洗一洗衣服,打掃一下宿舍衛生。
結果時一舟回來看到正在拖地的他,直接將他按坐在床上。
“怎麽突然拖地。”時一舟問。
“以前都是你做,我想著今天我來做,哦,對了,我還洗了衣服,應該快到時間了。”
“以後這些事我來就好。”時一舟說著,將剩下的地拖完,然後拿起一個空盆子,準備出去拿洗好的衣服。
“那以後你洗衣服我晾,你打掃衛生我倒垃圾,好不好?”溫黎突然問。
時一舟轉身,看向溫黎眼神裡的情緒時,嘴角動了動,然後笑著說,“好。”
至此,兩人達成了默契的生活習慣。
溫黎還有一個壞習慣就是喜歡在床上吃一些零食。時一舟就從來不會在床上吃任何東西,說是會弄到床上。有一次溫黎下定決心,要改掉這個壞習慣,結果時一舟從外面回來時,提了一大包他愛吃的零食給了他。
當時溫黎問他,“你不是說在床上吃東西會弄的滿床都是嗎?”
時一舟很平常地回了一句,“沒事,我幫你收拾,你吃就行。”
沒人管可能不會帶來情緒上的激動,但當有一個被放在心上的人無限縱容自己的一些小習慣時,心裡就像被填滿了。如同剛經過寒冬習慣了寒冷的種子卻在初春破土而出時被春日的驕陽照耀了一般。
意料之外,也甘之如飴。桃子的文
愛,本就該是做加法。
時一舟出去洗衣服的間隙,溫黎將晚上要吃的東西擺放到了桌子上,又去打了一壺熱水回來。與這麽多宿舍相比,他們的這間宿舍無疑是最不一樣的。
就像湯帆今天所說,一間宿舍被他們兩人住得跟家一樣。只要跟家扯上關系,就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
“你說那個女生怎麽就答應跟著許冉來了?”吃飯時溫黎隨口提了一句。在他的印象裡,應該就是許冉不知下了多少嘴皮功夫,才能勸說動人家跟著她來。
結果沒想到時一舟卻給出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答案。
“她應該也很想來。”
溫黎抬頭看他。
“我第一年轉去縣裡上學,她還來找過我。”時一舟說著遞給溫黎紙巾。
溫黎接過來擦了擦嘴,他聽到了興致上,索性放下筷子,專心聽時一舟說,“找你做什麽?”
“其實也不能算是專門來找我。”時一舟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年我初二吧,她剛輟學不久,借了我家不知道什麽東西,來還,剛好當時我在家。”
那還是時一舟第一次在她媽媽出事以後見到她,時一舟永遠也不會忘掉那個畫面。
明明前不久時間還穿著校服上學的女生,此刻卻穿的破舊,頭髮亂糟糟的,手裡牽著她的妹妹,前面懷裡用背帶摟著她弟弟。
見到時一舟,她也只是勉強笑了笑,“時一舟,你學校放假了?”
時一舟心裡很感慨,卻又不知在那種場合下該說些什麽,就只能點了點頭,他以為對方送完東西就會走。
可是並沒有。
劉佳佳沒有動,還是保持著牽著一個抱著一個的姿勢,面帶躊躇地看著他。
時一舟看得出來,她想跟自己說說話,於是他開口說,“進屋坐坐,歇一會兒吧。”
一直到初中以前,時一舟跟她一直是同班同學,前些年兩人也有過一起上下學的時光,不過時一舟是一直屬於話少的類型,從家到學校的路程步行得將近二十分鍾,這二十分鍾裡他可以做到一句話不跟別人說。
到了初中就分開了,現在兩人單獨處在一個環境裡,氣氛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尷尬。
溫黎聽得興奮,拿起一個紅薯乾,一邊慢慢啃著,時而搭兩句話,“她當時問你什麽了?”
“她問我當時的學校怎麽樣?”說實話當時時一舟有些詫異,模模糊糊的就說了“挺好的”三個字。
說完後,時一舟很快在對方眼裡捕捉到了悲傷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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