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習的鈴聲正式響起,這群男生嬉笑著互相聊天,很快朝教室跑去。
等人走遠了陸宜年才默默松了口氣,他轉過身,面前是倒在地上的掃把和一地狼藉的落葉。
一陣風吹來,樹葉輕飄飄的,跟著風的方向四處飄散。
雖然習以為常,然而陸宜年還是能感到臉頰一陣疼痛。他抬起手去揉臉頰,放下手時手背碰到了校服口袋。
隔著薄薄的布料皮膚觸到一點溫熱,陸宜年忽然記起來自己口袋裡還有一個沒吃完的餡餅。
想起餡餅陸宜年立刻又聯想到出門前周逢厲的承諾。
一想到晚上周逢厲回家,這從早晨就開始糟糕的一天好像多了一點期待。
聽著上課鈴聲陸宜年慢慢撿起地上的掃把,彎腰的同時校服褲腳縮上去一小截。
陸宜年順勢低頭,發現自己腳踝處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血跡已經凝固,陸宜年用手指蹭了幾下,想蹭掉那點血漬。沒想到愈合的傷口開裂,血珠緩慢地滲了出來。
陸宜年也不在意,拿著掃把直起身,垂著眼睛開始重新打掃花壇。
第33章 捆綁式另一半。(小修)
在沒有改建之前,S市這片老城區吸引了許多外來務工的家庭。低廉的房租與之相配的是窘迫的居住環境,畢竟住在這裡的居民基本上都是為了能在這個城市生存下來。
根據陸宜年的陳述,上小學以後他就搬出了陸家老宅。
陸家隨便安排了一個出租屋給陸宜年居住,從小學到高中陸宜年搬過幾次家,每次搬家的居住環境都差不多。
漸漸的陸宜年也習慣了這樣生活,而且搬出來也是有好處的,至少陸宜年不用再被陸家那兩個小子欺負。
這間出租屋的防盜門需要很用力才能關上,一時間整個樓道裡都回響著關門的聲音。
貼在防盜門上的小卡片被晃下來,上面印著一張女人半裸的網圖和好幾個聯系方式。
周逢厲壓低帽簷,順手再把衛衣帽子壓在了黑色鴨舌帽上。
下樓的步伐濺起了台階上的灰塵,周逢厲走得很快,沒一會兒就走出了這條巷子。
經過早餐攤,周逢厲買了幾個包子和一杯豆漿。熱心的老板娘不認識周逢厲,自然不會送給他紅棗味的餡餅。
蒸屜打開時周逢厲瞧見還剩一個小豬包,這是陸宜年平時經常吃的,結帳的時候周逢厲買走了最後一個小豬包。
小豬包,顧名思義是把奶黃包做成了小豬的造型。黃油餡作為原料味道偏甜,周逢厲吃了一口下意識地皺起眉。
果然無論自己嘗試多少次,周逢厲始終不喜歡這種甜膩膩的味道。
但是把這種甜膩的味道代入到陸宜年身上,周逢厲卻認為陸宜年愛吃甜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離開早餐攤不遠處有一個公共電話亭,周逢厲三兩口吃完手上的小豬包,走進了電話亭。
這個電話亭似乎在這裡存在很多年了,地面上隨手丟著煙頭和各種飲料瓶蓋。
周逢厲把喝了一半的豆漿放置在電話上方,從褲袋裡拿出一張名片跟一個硬幣。
名片保存了一段時間變得皺皺巴巴,周逢厲投了硬幣,憑借上面的號碼撥通了對方的手機。
等待音響了幾聲,聽筒裡傳來一個粗獷的男聲。對方普通話說得不太標準,周逢厲確認了一些信息,而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轉身離開電話亭,外面恰好也有人在等待。周逢厲垂著眼睛,避開與陌生人的接觸,迅速融入進早高峰的人流。
S市的秋天,整個城市白天氣溫保持在20度左右。夜晚會起風,出現明顯降溫,因此秋天也容易引發多種呼吸道流感。
由於這片區域聚集了許多務工人員,所以隨處可見各種招聘廣告。
公交車入站,周逢厲隨著前面的上班族一起擠上了車。
如今S市著重發展東邊區域,不少房地產商人開始在那裡規劃高檔小區。小區建設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意味著會提供出臨時的就業崗位。
周逢厲輾轉了好幾輛公交車,在兩個小時後到達了某個工地。
工地老板就是剛才在電話裡跟周逢厲聊天的男人,小區工地有很多點工,按小時或者按日為單位算工資。
上周周逢厲來過工地一次,對這裡的環境並不陌生。
像周逢厲這種沒有經驗的點工不是每一天都有活乾,只有在需要搬運工地材料時老板才會聯系他們。
工資也是一開始約定好的,按小時結帳。從上午九點到晚上九點,十二小時周逢厲大概能拿到六七百塊錢。
搬運材料的活工地老板一般都喜歡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力氣大、省事而且便宜。
只要檢查過身份證證實成年,當天乾完活就能在老板那裡拿到錢。
進了工地周逢厲摘下自己用來遮掩的鴨舌帽,戴上了黃色的安全帽。這個時間工地上已經開始忙碌,周逢厲換上工地的防護手套,去搬一樓的鋼筋。
或許大家都很年輕,在工地裡周逢厲不算特別顯眼。可是在年輕人這個群體裡,不管性格還是外貌,周逢厲都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工地老板接觸過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是一成年就出來打工的,所以那時候老板對周逢厲這個人還挺感興趣,上周結工錢時好奇地詢問周逢厲來工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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