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年打開文件袋,拿出放在裡面的新手機。這部手機裡有一張新的手機卡,以後陸宜年可以用這部手機去聯系陸顏舒。
李禾芸注視著身旁男生搗鼓手機卡的舉動,茫然地詢問:“你是誰?”
陸宜年拿過車裡的剪刀剪碎自己原來的手機卡,抬起頭衝李禾芸笑,不厭其煩地做自我介紹:“我是陸宜年。”
顯然李禾芸對陸宜年已經失去了印象,不過她竟然記住了另外一件事。
“我們要去哪?”
“去一個小鎮,我們暫時要換一個地方生活。”
這個回答令李禾芸有些抗拒,她皺起眉表達自己的不悅,聲音細細柔柔的:“可是我今天要參加我兒子的婚禮。”
陸宜年愣了愣,反應過來以後耐心地向母親解釋:“媽,婚禮取消了。”
“為什麽?”
陸宜年翹起嘴角小聲地說道:“因為我一點都不想跟他結婚呀。”
三年前,跟陸宜年分手周逢厲患上了漫長的失眠。期間也曾去醫院治療,巧合的是醫生開具的處方藥同孟汀煙給陸宜年的安眠藥是同一種。
對藥物產生依賴導致周逢厲吃安眠藥的劑量明顯增加,最後產生了抗藥性。
這種失眠的症狀直到那些錄音磁帶的出現,周逢厲才能不靠藥物使自己陷入夢境。
按照陸宜年的計劃男人會睡十五六個小時,可事實卻是在陸宜年離開後的三個小時,周逢厲自然地醒了過來。
醒來大腦傳遞出來的第一感覺是困倦昏沉,周逢厲對這種症狀異常熟悉,這是服用安眠藥帶來的副作用。
與此同時接到老宅電話的陳姨站在主臥門口,她敲了許久的門,直到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
“進。”
今日的婚禮進程周逢厲和陸宜年需要在清晨七點離開東郊璟園,而現在是七點十五分。
周振國分別給兩個小輩打了十幾通電話,沒一個電話是打通的。
身側枕邊變成了空余,男人垂著眼睛撫摸那一側的枕頭,沒有感受到屬於陸宜年的溫度。
——說明陸宜年已經離開很久了。
被媒體、權貴萬眾期待的婚禮在上午傳出延期的消息,瞬間轟動了整個S市。
部分被婚禮邀請的記者隻說自己收到了這樣的通知,具體原因不明。
徐紀陽刷了五分鍾微博,看到網友們五花八門的評論——有說陸某出軌被周少發現,婚禮延期只是一個好聽的借口;有說從前周少從來沒出現過戀愛的緋聞,現在一下子戀愛又閃婚,多半是性功能方面有難言之隱,如今婚禮延期是被陸某發現了那方面的問題。
而那位專門研究權貴關系的專家也更新了一條新的微博。
“感情終究不敵時間的考驗。”
全是狗屁!
徐紀陽從周逢厲那裡得知過他跟陸宜年的關系,清楚兩人沒表面那麽簡單。
他再一次撥打周逢厲的電話,然而男人的號碼始終處於繁忙狀態。
上午十點左右,周逢厲坐在書桌前,通過手機與陸自忠交談。
陸宜年逃婚鬧失蹤最慌的肯定是陸自忠,本來上悅湖的地皮都已經到口袋裡了,眼下不僅沒了地皮還要得罪整個周家。
療養院的監控已經傳送到陸家,再轉發到周家,上面清晰記錄了凌晨發生的一切。
意外的是周逢厲並沒有追責,而且以小輩的姿態寬慰陸自忠,承諾依然會把地皮贈送給陸家。
“您不需要費心思,也不要為難他身邊的人,我會聯系陸宜年。”
兩人通話的時候陸顏舒也在一旁,陸自忠看過監控直接把陸顏舒喊回了陸家,憤怒地質問陸宜年到底去了哪裡。
從陸顏舒嘴裡當然套不出任何信息。
此時此刻陸顏舒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便宜父親的表情從拘謹再到放松,疑惑地挑眉。
“哐。”
重物掉進空蕩的不鏽鋼垃圾桶,發出很重的響聲。
陸宜年把原來的手機包括剪碎的電話卡全部丟進服務區的垃圾桶,咬著一支草莓味甜筒坐上了另一輛車。
夏天的正午尤其炎熱,陽光直直曬進車廂。陸宜年側過身擋住太陽,一邊吃甜筒一邊看手機。
微博上果然都在討論這場聲勢浩大的婚禮,陸宜年看了一些狗仔放出來的小道消息,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的甜筒漬。
現在這個時間點周逢厲估計剛剛睡醒,陸宜年抬頭去看前方崎嶇的山路,默默揣摩男人接下來會做的一些事。
周逢厲肯定會特別生氣,然後來找他。所以在國內的這段時間,陸宜年要好好躲起來不可以被發現。
同一時間男人放下手機,視線掠過書桌上的紙藥袋。
——是陳姨在廚房的垃圾桶裡找到的,昨晚那碗糖水是罪魁禍首,周逢厲同陳姨提了一下。
後者在老宅生活了那麽長時間,迅速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陸家整理過來的監控只能拍攝到這輛二手車離開療養院,後續這輛車的調查結果會實時發送到周逢厲的郵箱。
眼前的電腦屏幕正在重複播放凌晨四點主臥發生的場景,從陸宜年醒來到離開一共十分鍾的時間。
揪鼻子、揪頭髮、拍臉,周逢厲凝視著屏幕裡的男生去而複返,最後在他右邊臉頰落下了一個親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