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禾芸的手術被安排在上午第一台,陸宜年很早就到達病房,帶來了母親喜歡的鮮花。
“周逢厲去買的。”陸宜年低著頭,一邊搗鼓玻璃花瓶裡的話一邊小聲回答母親的話,“……他起得比我早。”
鮮花氣味淡雅,陸宜年弄好這一大束鮮花看向李禾芸。他一抬頭,眼底那圈青黑便遮掩不住。
實際上是這樣的,昨晚陸宜年擔憂得根本睡不著,直到天蒙蒙亮才積攢出一點點睡意。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男人起床的動靜又把陸宜年驚醒,周逢厲舍不得,重新走到床邊俯身去抱陸宜年。
“我去買花,你再睡一會兒。”周逢厲哄陸宜年很有一套,語氣低緩平靜,“寶寶,你臉色太差了,早上這樣去病房被媽媽看見不好。”
陸宜年自然不想讓李禾芸擔心自己,一聽這話眯著眼睛直點頭。
出門前周逢厲給陸宜年蓋好被子,下樓同陳姨交談。陳姨察言觀色,顯然也發現男人昨晚肯定也沒有睡好。
周逢厲確實一直意識清醒著,然而陸宜年自己睡不著卻以為周逢厲睡著了,每次翻身的動作都小心翼翼。
男人親情概念淡薄,實在說不出什麽好聽的安慰話。他只能沉默地陪伴在陸宜年身邊,為李禾芸找到最好的醫生、降低手術的風險,替陸宜年盡量解決這些現實存在的問題。
“囝囝,那他人呢?”
一時間陸宜年沒反應過來:“……誰?”
“小周啊。”李禾芸看著這束素雅的鮮花,溫柔地笑道,“他送我這麽漂亮的鮮花,我肯定要當面感謝他。”
陸宜年怔怔應答:“他去停車了,應該馬上會過來。”
雖然醫生承諾過手術風險不會很高,可周老也不放心,一大早也匆匆趕了過來。
管家一路開車到地下停車場,周逢厲看著長輩出現,才打開車門迎接。
如今周振國一看到這個敗家的臭小子就來氣,他甚至想提高未來幾年航空公司的收益。但周老自己失去了實際掌控權,周逢厲也不會再聽他的。
一行人乘坐電梯直達病房,卻被護士告知病人剛剛被推去手術室。
手術室外的大廳屏幕顯示著病人的手術進程,阿姨陪著陸宜年坐在角落,語氣親切地同男生聊天,來緩解陸宜年的慌張。
院長得知周老到來,提前迎候。於是長輩先去了院長辦公室,周逢厲徑直去找陸宜年。
其實李禾芸並不是第一次做手術,一年前發生的那場車禍,那時候情況更嚴重,陸宜年也是這樣一直等在手術室外。
此刻陸顏舒正在來醫院的路上,此時正好是早高峰,醫院附近堵得一塌糊塗。
電梯停在相應的樓層,男人下了電梯,步調比往常快了些許。
陸宜年仰起臉就看見不遠處周逢厲朝這裡走過來,對方直直走到自己身邊,抬起手親昵地揉了揉陸宜年的臉頰。
周逢厲的手很暖和,雖然室內開著空調,但陸宜年的小臉冷冰冰的。
有那麽一刹那,困擾著陸宜年,令他始終恐懼的不安瞬間消失了。
男人垂著眸子看著陸宜年一副狀況外的模樣,不經意地皺眉。他低低喊陸宜年的名字,詢問是不是很冷。
陸宜年任由周逢厲抓住自己的手,他下意識蜷了下手指,把自己的手放進男人的掌心。
而後他才搖搖頭,後知後覺地去回答周逢厲的問題。
李禾芸的手術預計要好幾個小時,祝馳燃通過家族關系知道了這台手術,提早幾天開始制定計劃。
這次周禕另辟蹊徑,找到了這些跟陸宜年有過關系的男人。事情果然如他預想的那樣,這些男人不會拒絕這種合作。
李禾芸的病房有保鏢值守,還有經常來往值班的護士,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下綁架陸宜年幾乎不可能成功。
尤其多數時間周逢厲都陪著陸宜年。
所以只能由陸宜年自己主動來找他們,這樣才最安全,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下午三點左右李禾芸手術結束,從手術室回到了病房。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假如術後恢復得快,過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病房似乎也不適合總是有太多人,周老中途回了老宅,陸顏舒接了個電話,被一位古玩老板叫走。
陸宜年一直催促周逢厲回公司,男人都待在醫院一整天了,肯定耽誤了很多工作。
手術之後醫生的話終於讓陸宜年放下心,心情明顯比上午放松不少。
男人瞧陸宜年不再緊繃著小臉,告訴陸宜年自己下班再過來接他。
“有事給我打電話。”
當時陸宜年答應得很好,是久違的乖巧。
麻醉藥效過去,李禾芸漸漸蘇醒。有阿姨在許多事情都變得簡便,晚餐時間過後,陸宜年接到了一個電話。
因為設置了靜音第一個來電陸宜年沒有注意,對方很耐心地再打過來,這才被陸宜年看見。
手機屏幕顯示的是陌生號碼,但區域在S市。陸宜年疑惑地接起來,聽筒裡是一個護士的聲音,告訴陸宜年他需要去一下醫生辦公室。
“現在嘛?”
“是的,麻煩您有空過來。”
這個時間阿姨正好出去消毒使用過的餐具,而李禾芸醒了幾分鍾很快又睡著了。
不過保鏢還在門口,陸宜年沒有過多猜忌,拿著手機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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