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也聽聞了這兩天鬧得沸沸揚揚的桃色傳聞,不過周振國跟徐紀陽的態度類似。
——反正都是遲早的事,以後這種八卦報導得越多,自家親孫子越是逃脫不掉這個情種的名號。
同一時間管家還帶來一個無人知曉的小道消息。
三年前周家兩位少爺在老宅庭院大打出手,當時周禕被周逢厲揍得毀了整張臉,事情蓋下去的同時沒人猜到這場鬧劇的原因。
時隔三年,如今管家重新把這件事翻了出來,如實告知:“當年小少爺綁架了陸宜年,來威脅……”
手上的魚竿應聲而落,周老倏地轉過頭,驚疑開口:“你說什麽時候?”
周老的反應在意料之中,畢竟當管家自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和周振國是一個反應。
“三年前,小少爺把陸宜年關進了地下室——”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回憶中最關鍵的一塊空缺碎片被彌補,外人窺得其中一角,因此他們終於了解到為什麽周逢厲會那麽莫名其妙,對陸宜年有那麽深的執念。
冷冽的寒風吹動平靜的湖面,波紋似的漣漪一圈一圈往外泛開。
過了良久周老才再次開口,疑惑地問道:“那些媒體查不到這件事吧?”
管家點頭稱是。
“那就等臭小子自己去講吧。”周振國回身重新把魚竿撿起來,冷得縮了縮脖子,“我們老頭多管閑事還要被人嫌棄。”
“對了,那時候小年多大?”話題跳躍得有點突然。
也不等管家回應,周老眯起眼睛自己算了算陸宜年的年齡,沒好氣地哼笑:“臭小子,難怪那麽喜歡,人家未成年的時候就開始打算盤了。”
這天S市持續很久的降雪停歇,趁著難得的好天氣徐紀陽與開發商約定好時間,準備簽訂合同。
有周逢厲照顧,陸宜年的流感好得很快,現在只剩下一點輕微的咳嗽。然而陳姨沒有那麽幸運,至今都還沒有回東郊璟園。
年底所有公司都很忙,同周逢厲的公司相比徐紀陽明顯好一些。
他也清楚好兄弟的情況,跟男人表示自己跟陸宜年去簽合同就可以了。
反正資產都在陸宜年名下,周逢厲去了現場也是浪費時間。
當然當天到場的肯定不只有陸宜年。
開發商的幾位領導人客客氣氣地把兩位少爺請進會客廳,陸宜年落在最後,好奇地東張西望。
醫用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陸宜年咳嗽了幾聲,慢吞吞地走到男人身邊。
S市頭部的房產商基本都算互相了解,在陸家還沒出現問題前陸自忠在這個圈子混得風生水起,為此陸宜年多多少少同一些叔叔伯伯接觸過。
在那些開發商眼中周逢厲跟徐紀陽是權貴,是生面孔,但陸宜年就比較眼熟了。
即便聽說了那些傳言,可是等真正見面大家依然十分驚訝,他們顯然沒有想到這片利潤最大的別墅區居然會落在陸宜年手中。
好在這些開發商都跟陸宜年沒有恩怨,甚至於其中某個開發商的兒子曾經還追求過陸宜年。
巧合的是這個青年今天也在場,雙方相對而坐。陸宜年隨意地抬頭,這才注意到面前有幾個熟悉的人。
比起陸宜年的走神,在男生出現的瞬間青年精確捕捉到這張昳麗清純,令人無比心動的臉。
仔細回想兩人也有好幾年沒見,當時借著父親的關系他與男生搭上話,從而自己擁有了一個追求對方的機會。
會客廳開著舒適的暖風空調,可是陸宜年始終沒有摘口罩。
在青年看來這樣的遮擋好似欲蓋彌彰,反而使男生的眉眼愈發突出,右邊眼皮上那顆小小的痣也顯得俏皮s情。
今日陸宜年像往常那樣穿了一件淺色簡單的羽絨服,裡面的純白色毛衣倒是低領的,貼著頸線一直向下。
或許也感覺到會客廳有點熱,陸宜年抬起手把外套拉鏈朝下拉。
柔滑舒適的毛衣襯托著過分細膩的皮肉,認真觀察還能發覺頸側被這層皮肉包裹著的,泛著淡青色的血管。
陸宜年分明也認出了對方,目光相觸他禮貌地點了下頭,很快轉開臉。
這麽短暫的片刻,男生的動作卻被青年逐幀逐幀分解。
所以他看見了男生瑩白的皮膚,眉目流轉間無辜卻明豔,一舉一動似乎都暗示著勾引。
青年的呼吸一瞬間變重了,結合那些似是而非的緋聞,他發現陸宜年好像更漂亮了。
玻璃杯盛著滾燙的茶水,被隨手打翻。熱水打濕了桌面上的合同,徐紀陽驚訝地抬手,連忙道歉說是自己不小心。
身後的助理迅速處理這件不經意的小事,打濕的合同被整理好拿走。助理把桌面擦乾淨,遞上了重新打印的合同。
這個很小的意外打破了剛剛那個極其微妙的瞬間,青年隨即斂神,自認為沒人察覺自己這番下流的窺視。
前段時間陸宜年去過周逢厲的公司,那時放在男人桌上的合同陸宜年完全看不懂,如今這幾份房產合同陸宜年卻看得挺專注。
坐在身側的男人面部輪廓鋒利,鬢邊短發一茬青,嚴肅的西裝顯得男人氣場強大,上位者慣有的疏離感讓人覺得更加冷淡。
陸宜年恍然不覺周圍暗潮湧動,他低著頭,細瘦的手指劃拉著合同上的宋體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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