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爸可能要死。”
“啊?”阿姨嚇一大跳。
晏詞解釋了句開玩笑後往樓上跑,想一拉行李走人了事,可是到了房門口又泄了氣,他的合同攥在許少淮手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再退一萬步說,真同居又怎麽樣,他吃人家喝人家的,說到底是他佔便宜。
這麽一想,他慢慢釋然。
只是下午的時光都在恍惚中度過,直到黑色賓利駛入別墅的大鐵門才由不可思議落回真實。
他已經住在了許少淮的房子裡。
而許少淮比他想象得來得早,這才四點剛過還沒到晚飯時間,他飛奔進前院,在賓利剛停穩時便幫忙打開了後座車門:“許先生!”
許少淮下車,眉宇在看見歡快的晏詞後不自覺舒展:“下次別這麽蹦蹦跳跳,車沒停穩前別跑過來。”
“哦哦,”晏詞著急,說,“許先生,我想和您談談劇本的事。”
“劇本有問題?”
“問題很大。”
“說說。”
司機非常有眼色,自動回避。
晏詞說:“我知道您是在戲弄我。”
他態度認真,但並非指責,人家給予了他很多幫助,他要做的就是和對方好好商量:“如果是昨天的事情我傷害到了您的面子,我向您道歉,但我再申明一遍我沒有嘲笑的意思,而且這樣的劇本不管對您和對我都沒有意義。”
“還有呢?”
“現在您是我老板,之後在工作上不管大小事我都會盡力做到最好,我覺得這樣是我答謝您的最好方式,如果說要罰我說錯話,那讓我為世逸多掙點錢不是更好?”
許少淮抱起胳膊,後背緩緩抵住車門,看著晏詞,兩個字:“不好。
“.......”
晏詞攥緊拳頭,指甲緊緊扣在掌心之中,咬了咬,良久後道:“對不起,我拍不了。”
空氣裡是可怕的靜默。
許少淮定定地注視著他,壓低的眉眼牢牢鎖定住晏詞的目光,侵略性極強,來之前他就知道,晏詞會談什麽,也沒有商量的余地,他許少淮的面子不是誰想傷就能傷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晏詞用力揉了下眼睛,眼眶泛了紅。
許少淮擰眉,不禁有些煩躁,抬手握住晏詞後項,還是那樣的動作,卻比在醫院時輕柔許多,拇指壓著對方皮膚在耳根處摩挲了幾下,驀地,歎氣道:“我是不行。”
晏詞一怔:“什麽?”
作為紈絝,倒真是沒有什麽是說不出口的,許少淮重複:“我不行,所以找人編寫短劇,主要目的不是戲弄你,是為治療自己。”
微怔變成驚訝,誰讓這是許少淮親口承認的呢,有一種龐大信息量充斥腦海的感覺,盡管這些他早就事先知道。
許少淮接著編:“我需要通過短劇找找感覺。”
“那.....”晏詞張了張嘴,“那沒有藥物可以治療嗎?”
“沒有,涉及到一種罕見病,暫時沒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
“怪不得....”後面的話幾若呢喃,怪不得許少淮這麽有錢卻沒有得到治療,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因此,許少淮是要自己幫他?
感受到彼此的距離和貼著皮膚的手掌,晏詞臉上一紅:“要是為了找感覺,女生不是更合適?”只是演戲的話肯定不會動真格,可以借位。
許少淮道:“我要面子。”
“了解了,”晏詞自認為完全懂了許少淮的心態,在女孩子面前談論自己不行更傷自尊,所以找男人來搭戲,“可是我也不太合適啊,我不會。”
“我也不會,但我想要你幫我,晏詞。”
第一次,許少淮喊他的名字。
微微悸動躍然心尖。
仿佛意識無法控制,腦袋自己點了頭,後腰被輕輕攬住,他順著許少淮的力道往寬闊的胸膛靠近,呼吸纏繞在彼此間,突然又是一痛,他嘶了聲,再次用力揉眼睛,終於把髒東西揉了出來,指節上一個小小的黑點。
他仰頭朝許少淮笑:“剛才眼睛就一直痛,原來是有小飛蟲。”
許少淮看了眼小飛蟲,再看他,難得也有磨後槽牙的時候。
“好一隻小飛蟲。”
第26章
低頭一吹,小飛蟲沒了。
晏詞放下手,小插曲一過,氛圍使然,他又開始心跳加快,腰上受力,他貼近了許少淮胸膛:“許先生,您現在是什麽意思,怪尷尬的。”
“你不是答應我了嗎?”許少淮道。
“啊?”晏詞想起貌似可能好像上一秒是點了頭,“我同意了嗎?”
“當然,”許少淮微抬下巴,朝某處示意,“有攝像頭。”
“.......”
啪,腦海中給了自己一耳光,答應這麽快幹嘛!但答應都答應了,再反悔顯得自己沒有信譽。
“好.....的吧。”
苦笑ing.
許少淮一勾唇,倚靠車門的身形也似乎更憊懶隨意,難得涼薄的眼中含著有溫度的笑意,手臂攬著晏詞的腰,說:“我現在對車庫特別有感覺,臨時追加劇本。”
“......不是吧,”晏詞由苦笑徹底變成苦瓜臉,“許先生,我是答應了,可是沒說現在就要配合您,這也太快了,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我.....”
“晏詞,”許少淮打斷他,“感覺來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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