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眼前,卻又高高在上。
晏詞哪敢讓太子爺替他介紹,放下捂住口鼻的毛巾,說:“我叫晏詞,簽約了新悅娛樂。”
“噢~”傅寒松了然,語氣意味深長,“沒在電視上見過你啊。”
“因為我一般活不過第二集 。”
“哈哈哈.....”傅寒大笑,“你挺幽默啊,我喜歡你這張嘴。”
晏詞露出大白牙咧了咧,又看了眼許少淮:“許先生,你們還玩賽車的話不用管我,我自己在車裡待著。”
驚心動魄的場景看過這麽一回已經夠夠的了。
“走?”傅寒松示意。
許少淮抬腕看表,說:“不了,我今早八點的飛機,改天。”
“行吧,”傅寒松又朝晏詞笑笑,“拜~”
對方沒做過介紹,晏詞不清楚他叫什麽,於是隻點頭說再見,隨後坐進副駕。許少淮正要開車門,肩頭一沉,傅寒松單手搭著他肩膀,往車窗內一瞥:“你就真不說說小藝人和你什麽關系?玩玩啊還是認真的啊?”
許少淮斜睨向傅寒松,語帶輕諷:“你覺得我有那麽不挑嗎?五千多公裡越野拉力,給你保留名額,要麽主動參加,要麽把你綁後備箱。”
嘭,說完甩上車門。
“........喂喂喂!”傅寒松叩著車窗追了兩步,“我八卦一下你不至於吧!!”
賓利已沒入夜色。
晏詞知道汽車拉力賽,在國際頻道見識過一些片段,危險性比電影裡還高,沒有冒險精神玩不了這樣的極限運動。
至此他對許少淮有了一個籠統印象。
喜歡拿命找刺激。
“地址。”指腹叩了叩方向盤,許少淮道。
“什麽?”晏詞下意識問,很快明白,“哦,我住公司宿舍,芙蓉路172號,您在路邊把我放下就行。”
“嗯,不會送你上樓。”
“........”標準微笑jpg.
手機震動,晏詞想起打架時發小來過電話,當時沒騰出手接,於是查看完消息後簡單回了幾條,安玉溪叮囑他到宿舍再告知一聲,他說“好”。放好手機,看向窗外,近凌晨四點的夜空的墨色已不像來時那般濃重。
看著看著,他困了。
來之前他大致算了時間,從市區到賽車場地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返程自然也是。
眼皮開始打架。
剛一閉上,他又猛然醒來,輕輕拍了拍臉。
不能睡。
睡著了必定要睡死,到了之後難不成要許少淮叫醒他?自己是奔著自救來的,不是給人添麻煩的。
這麽想著,他努力撐起眼皮,盡量瞪圓眼睛,但是瞪得越圓眼皮越重。
平時他工作少,又因為身體的原因特別注重作息很少熬夜,通常晚上11點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今晚,熬通宵、乾架、心慌發作,一身疲憊在放松後襲來的困意強烈且巨大。
眼皮慢慢耷拉,腦海中思維一點點停頓。
車身經過磕絆路段晃了晃,他沒有被晃醒,反而像躺在無比柔軟的沙發裡,綿軟的晃悠使他入睡更快。
合眼的幾秒內,呼吸均勻。
腦袋微微垂落一邊。
夏日5點的清晨,天際泛起魚肚白,有人支起早餐攤位,路上零星的汽車、電瓶車駛過,預示著新一天的來臨。一輛豪車靠路邊停下,引不多的行人放眼注目。
“到了,”這是許大少上車後說的第二句話,余光瞥向副駕。
沒動靜。
從睡著到現在,晏詞才睡了一個小時,正是意識最沉的時候,安靜的睡顏沐浴在柔軟的晨光裡,沾了點灰塵的臉依然在光線賦予的通透下能清楚地看到一層淺淺的幾乎透明的細小絨毛。
某人側目,瞧了片刻。
醒著怎怎呼呼,莽撞闖禍,帶病乾架,睡著了看起來還挺乖。
正準備調頭,一旁車輛響起急促的喇叭聲,連續不間斷,一位大爺騎三輪車過馬路太慢耽誤了司機的時間。
睡得再沉也被這一通吵吵醒了。
“我到了嗎?”晏詞努力掀開點眼皮,困意濃重,說話如囈語。
“到了,”許少淮輕飄飄說,“到屠宰場了。”
屠宰場?
回想起是誰在開車,驀地睜全眼,他下意識往窗外看,身體的倦意極力拉扯神經,但還是能分辨出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築。
哪來的屠宰場啊...…
分明是故意說他睡得像豬-_-。
“下車,”口吻不鹹不淡。
他說了謝謝,迅速打開車門,對方也沒再多停留。
晏詞打著哈欠回宿舍,一開門,范嶢就坐在客廳裡,不用猜,絕對是想第一時間知道他昨晚追著人許少淮出去之後的結果,不是關心他,而是想權衡以後該怎麽和他相處,是諷刺呢還是巴結。
“噗,”范嶢捧著咖啡杯,笑得歡,“你怎麽搞成這樣,這麽慘啊?”
慘?
晏詞迷蒙著眼睛思索兩秒,在范嶢眼裡他確實挺慘,衣服皺巴巴頭髮亂糟糟,手裡還拿著一塊帶血的毛巾。這毛巾他本來不想拿,早不流鼻血了,可放在人車裡又不合適,所以一直拿著。
現在成了他“很慘”的證據。
范嶢還捕捉到更多細節。
晏詞鼻端還有凝固的血痂,脖子上有勒過的痕跡,甚至有淺淡的血痕。再看他精神困倦萎靡,明擺著一整夜沒睡,不定昨晚被打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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