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隻手掌撫在他後背輕拍。
“我是不是說夠了?”熟悉的嗓音,帶著一絲嚴厲。
“許先生?”晏詞抬起頭。
許少淮捏過他下頜,用紙巾將他嘴巴擦乾淨。
晏詞沒有反抗,仰著頭,任由其動作,而且許少淮的動作很輕,很溫柔,一點也不重:“許先生,我們現在能好好談一談嗎?”
“我不是來了?”許少淮道。
韓助理動作很快,在附近大酒店開好了房間,褚衛則該閃則閃,絕不做電燈泡。
晏詞的酒量是真差,白酒度數又太高,他上車前吐了一回,下車又吐了一回,許少淮打橫抱起他。只是身形一晃,晏詞便覺得天旋地轉,不得不攀住許少淮脖子。
也許是酒精作祟,也許是心酸難平,又也許是下車時被晚風一吹加重了身體的難受,他喉嚨微微哽咽。
“許先生。”如囈語。
“嗯,”許少淮垂眸。
晏詞身上披了他的外衣,遮擋了一半酡紅的臉頰,另一半裸露在風裡。
許少淮抱緊他,快步踏入酒店。
“許先生,”晏詞真的醉了,眼裡迷蒙,卻不忘記劇組的事,“資金鏈斷裂,張導拉不到投資,世逸又不肯續款,是不是都是你授意的?”
“是我,”許少淮說。
“為什麽?”晏詞收攏手臂,腦袋靠在許少淮肩膀上,“為什麽要故意這麽做?”
其實他心裡有答案,問完,又開始自答:“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們倆吵架,冷戰,你就遷怒劇組,你想逼我先低頭,要我道歉.....”
白天的時候他說了對不起,主動敬酒也是先低了頭。
“我給你發信息,你還不理我....”
晏詞往他懷裡蹭,許少淮感受到肩膀處的微微濕潤,驀然心口抽痛,如之前見他掉豆豆,那一刹那,他隻想把晏詞擁入懷裡。
至於面子不面子,都不重要了。
“不許哭了,”許少淮低聲哄他。
韓助理下意識又瞧了眼醉醺醺的晏詞,饒是知道晏詞在許少心裡不一般,卻也是第一次見許少放下身段用這麽柔軟的聲音哄人。他幫忙開門,倒了檸檬水給晏詞漱口,然後又準備好兩杯飲用水才悄無聲息離開套房。
許少淮將人抱上床,可晏詞粘著他不撒手,兩人額頭相抵,晏詞輕輕抽泣,眼角處又滑下一條淚痕。
他睜著眼睛,睫毛濕潤,嘴唇動了動:“你....長得有點像許少淮。”
後勁兒越來越上頭,人都認不清了。
“不是像,我就是,”許少淮抹掉他淚痕,拇指指腹在他眼尾處重重一碾,晏詞順著力道微微轉過臉,蹭了蹭他的指尖,這個動作,讓某人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晏詞喜歡他,喜歡他的許先生。
“許先生....”
“嗯,你說,”許少淮親在他唇瓣上,吻過他的眼瞼、鼻尖、濕潤的臉頰和鹹澀的淚漬。
這段時間空蕩蕩的心臟漸漸充盈。
“許先生,你為什麽不回我信息?”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也會生氣,”許少淮亦有無奈,“你對待感情冷靜,打從一開始就選擇克制,找好退路,是已經盤算好以後不會在這段感情中投入全部,我的付出不會得到對等的回應,你覺得我不應該生氣”
晏詞鼻子一皺,偏過臉,酒精放大了他的難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所以....你喜歡上別人了,嗚~~~~”
許少淮顰眉:“沒有。”
“有的!”晏詞用力蹬了下腳,憤憤指控,“有九個頭站在你身邊!”
“什麽九個頭?”
“就是一個九頭人。”
“你在說什麽?”
“說你移情別戀!”
“移情別戀一隻妖怪?九頭人?”許少淮按了下太陽穴,心道自己也會犯蠢,竟然和一個醉鬼聊天,不過既然聊了,就索性多問問,“那麽你呢?和女演員鬧緋聞怎麽說?”
這件事現在追究也不遲。
“我沒有,”晏詞掙扎著爬起來,可是腦袋暈,於是手腳並用纏上許少淮。
許少淮乾脆將他抱起來按在懷來,晏詞窩著,雙手緊緊攥著對方身前的衣服:“我沒有鬧緋聞,孫羔子陷害,啊不,是、是范嶢,范嶢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現在還和人同住,是嗎?”語氣危險。
叮,這個問題晏詞也能回答,他點頭如搗蒜:“啊對對對....”
這一點頭,又暈得不行。
“他叫白白、白老師.....”晏詞在暈眩中回答,太陽穴被輕柔按著,有點舒服,於是咧嘴嘿嘿一樂,“白老師的腹肌可好看了.....”
按在他太陽穴上的手一頓。
許少淮眯眼:“你再給我說一遍。”
說一遍就說一遍,酒壯慫人膽,晏詞現在是天不怕地不怕,手指戳著許少淮胸口:“你聽清楚了,白老師的腹肌好看,有、有六塊...六塊啊大哥!”
“那我呢?”許少淮捉住他手,按在自己小腹上。
“你....”晏詞頭疼,想不起來了,“你好像沒有.....”
話音剛落,腰上忽然一緊,晏詞被迫緊貼在許少淮胸膛之上,下巴被抬起,說的話被堵住。
許少淮的吻來勢洶洶,他措不及防,雙手推拒了下,推不開,呼吸被奪取間意識終於清醒了片刻,他繃緊全身,因為這一刻沒想起來吻他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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