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您晚上想吃什麽?我幫您買點夜宵?]
編輯完還沒發送,他刪了。
這會兒許少淮的注意力怎麽可能在吃的上面,但自己可以先去買點,快去快回,就當是贖罪了。
治療室內。
急症室值班的是位老醫生,有經驗,什麽都見過,臉色平靜地消毒,處理好傷口,道:“沒什麽大事,過兩天就好了,就是你們年輕人呐,玩得時候得注意,這種地方還是比較脆弱的嘛。”
許少淮的臉色黑如鍋底。
“好了,可以了,”老醫生推開治療室的門,轉入辦公室開單子,話音從裡面喊來:“我就給你開一瓶碘伏,傷口沒好之前消消毒,也不要有床事。”
韓助理不敢看許少淮的臉色,立馬去辦公室接單子,然後拿藥。
回來時,走廊安靜,許少淮正站醫生辦公室外的一排椅子旁。
“他人呢?”語氣沉冷。
韓助理道:“晏先生說出去轉轉,很快就回來。”
許少淮一語不發,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片刻,撥打了晏詞電話,那頭提示: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隻說轉轉?沒說去做什麽?”
“沒有。”
“嗯。”
十幾分鍾過去後,晏詞仍然沒有回來。
某人目色愈發地冷。
韓助理有眼色,在許少淮失去耐心前撥通了褚衛電話。褚衛回了酒店,張戊森正拉著他聊投資的事,讓他分析分析今晚到底有沒有戲,順便吐槽孫慶陽這個攪屎棍淨乾不地道的事兒。
“老毛,我有點事兒,我離開一下,待會兒再找你,”褚衛急匆匆道,邊說邊接電話往門外走。
“不用不用,你忙完就回去睡吧,”張戊森吐槽得也差不多了,但是心累沒緩過來,也得休息了。
褚衛點了下頭,坐電梯前往六樓去了白曉逸房間。
他得看看晏詞回來沒有。
“沒有啊,”白曉逸還沒睡,剛洗完澡,手裡拿著平板正刷劇,奇怪道,“晏詞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褚衛隨口敷衍:“一個不小心走丟了。”
白曉逸:“......”
這邊沒找到人,褚衛立馬回電,那頭韓助理匯報:“許少,晏先生沒有回酒店。”
許少淮大步朝醫院外走。
黑色賓利在附近街道轉了兩圈,以他對晏詞的了解,不會無緣無故走人,不是被什麽困住就是有可能遇到了危險。
直到,有人揮手攔車。
此人正是晏詞,一沒被困,二沒有受傷。
他的臉還有些微紅,因為跑得急,喘著粗氣,他目光迎向後座降下車窗後露出的冷冽眸子,抿了抿唇。
許少淮注視著他,心落到實處:“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晏詞搓搓手:“能幫我結下帳嗎?”
“我還以為你會第一時間問我傷口處理得怎麽樣。”
“那您處理得怎麽樣了?”
“破點皮,死不了,失望嗎?”
“......”怎麽可能!!晏詞立馬反駁,“我沒有失望,我很高興!”
“很高興把我送進醫院?”
“.......”
氣氛緊繃。
充當司機的韓助理眼觀鼻、鼻觀心,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許少淮轉移視線,目光上移,看了眼晏詞身後掛著“某某海鮮粥”的招牌。
三分鍾後,他與晏詞坐到了二樓的空余位置,彼此面對面,眼中的冷冽在面對有些惶惶不安的面孔時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無奈。
“手機沒電,不會向老板借一部手機給我打電話?”
“我背不出您電話號碼?”
“其他人的呢?”
“也沒記住.....”
“那你能記住誰的?”
“我發小,”晏詞喪氣,“但是他太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就這麽乾坐著等?”
“也不是乾坐....”晏詞呐呐道,“粥還沒好,等粥呢,我不知道熬個粥這麽慢。”
“下次離開前,告訴我一聲,”許少淮道,有那麽一瞬間,他質疑了自己的判斷,怕晏詞是因為鬧別扭出走,仿佛握緊的沙子從手中流失,心亂了。
“我想說的,”晏詞道,“但是怕您不想看見我,也不想看見我的信息,我就想盡量少說話。”
“為什麽這麽認為?”許少淮看著他。
晏詞不好意思再提,但這茬兒肯定過不去:“我都把您那什麽...進醫院了,您不得恨死我,因為上次的事一不聯系就是小半年,這次說不定會更久...”
“不會了。”
“真的?”
“真的。”
晏詞眼眶發熱,喉嚨吞咽,卻有點哽。
許少淮輕輕吐息,似微歎,道:“過來。”
晏詞從自己座位站起來,走到許少淮身邊,許少淮分敞腿,給他留出更加拉進彼此距離的位置,他躋身而入。
一人站,一人坐。
不過晏詞站著也沒有居高臨下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被仰視的視線洞穿。
十分炙熱。
“你再掉一顆眼淚試試?”許少淮有點凶。
可是晏詞卻突然笑了,想壓下嘴角卻怎麽也壓不下來,剛才是很難受,可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哪能說掉眼淚就掉眼淚,而且被一凶,竟然還笑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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