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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受傷沒?”好友詢問。
許少淮下車,晚風吹拂起微亂發絲,吹不散那一身野性,散漫道:“沒。”
“沒有就好,”傅寒松笑說,“你那一個跟頭還真有點嚇到我,還以為你跑的拉力賽呢。”
“在組車隊。”
“什麽?”傅寒松一愣。
“我是想去跑跑拉力賽,試試挑戰五千多公裡,感受一下國際賽的賽道,已經在組車隊了。”許少淮說,語氣仿佛談論天氣般輕松。
相對比,傅寒松表情誇張:“我去!”
“要不要算你一個?”
傅寒松嘖了聲,敬謝不敏:“玩刺激可以,艱苦的運動不適合我,穿群山過沙漠的我盛世美顏還要不要了?”
嘭!
方才比賽的對手驅車至場邊,摔門用力,陰沉著臉掃他們一眼後,將車丟給了檢修團隊徑直離開。
“這家夥,次次要來挑釁,次次都是輸,不如下次和他賭點什麽,讓他輸得褲衩子都不剩?”傅寒松出主意。
“下賭注我不感興趣,”許少淮道。
傅寒松一琢磨,也是,他們要什麽沒有,贏來的東西也無趣,示意了下自己的車:“拿我車再賽幾場?”
正欲答應,有人打斷了他們的話。
是丁家的老么,丁陸。
“許少許少!”丁陸急匆匆跑來,又向傅寒松打招呼,“傅哥。”
“什麽事兒這麽急?”傅寒松問。
丁陸指著賽場外的某個方向,說話有點喘:“外面,外面有人打起來了!”
傅寒松好笑:“打起來關我們什麽事?”
“不是的,是許少帶來的人,”丁陸看向許少淮,咽了咽唾沫。先前傅寒松讓他在外面等人,他有看到許少來的時候副駕坐著一個年輕的生面孔,雖然驚訝但不敢多嘴,可那人現在在和人打架,剛好又被他看見。
要是換成別的朋友的朋友,他肯定馬上就幫了,但許少的人不一樣,幫了吧,男生要覺得他多管閑事反告他一狀怎麽辦?不幫吧,人萬一受傷許少是不是得怪罪?
太難了!
想起車裡的笨蛋,一身漫不經心散去,許少淮沉聲道:“帶路。”
“好!”丁陸朝賽場外走。
傅寒松一向不會錯過八卦,哪兒有新鮮往哪兒湊,嘖嘖奇道:“你今晚還帶人來了啊?帶誰了?我認不認識?”
其他賽車手聽了一耳朵,七嘴八舌紛紛湧上來,人群自動給他們讓出道。耳邊的問題許少淮一個沒答,於是隻當他現在心情特別不快,沒一會兒大家都住嘴不再多話。
實則是,許少淮就沒問過對方名字,哪知道叫什麽。
此刻晏詞騎在馬甲男背上又把人摁倒在地,一手反剪對方胳膊,一手摁住人後腦杓貼緊地面:“說,以後還劃不劃車了?”
“劃,老子就劃!”馬甲男不服氣。
“你還來勁兒了是吧?”
“我劃人車關你屁事!”
晏詞揚起手,準備給這人腦袋上來一巴掌讓他腦子清醒清醒,可還沒下手,腰上一緊,整個人忽然騰空,手腳離地像在空氣裡狗刨式游泳:“誒誒誒誒誒?”
“不是有心臟病嗎,還打架,心臟受得了?”
聲音耳熟,還有幾分冷厲。
他一抬頭便看到俯視而下的那雙眼睛,下意識抱住勒在他腰間的手臂,打架太專心都沒注意到許少淮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幫人,都瞪著詫異的目光看著他們。
他這姿勢......
和拎起來的一捆貨物有什麽區別!
而他一松手,馬甲男也脫了身,手裡抓起一顆石子朝著晏詞臉上劃去,但還沒碰到晏詞的臉他就先被許少淮一腳踹飛。
是真踹飛,落在三米開外,倒地後爬都爬不起來。
晏詞雙腳落地,感激道:“謝謝。”
“你挺會惹事,”許少淮又給他貼上標簽,不僅是個笨蛋,還是個惹禍精。
晏詞解釋:“不是我惹事,是他劃你車被我發現。”
他剛剛落地,雙手還抓著箍在腰上的小臂,半個肩膀抵著許少淮胸膛,因為靠太近他得仰起臉說話:“我看這邊沒有攝像頭,怕他跑了抓不到才想先摁住他,然後再報警。”
許少淮低頭注視他。
劃不劃車他不在意,一輛車而已,要多少沒有,倒是眼前這張臉更生動,眼睛瞪得圓溜溜,臉上沾了不少灰,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義憤填膺,說話時還因激動在他懷裡跳了下。
一隻蓄滿電的笨蛋闖禍兔,挺有意思。
“所以你在為我打抱不平?”
“那肯定啊!我想戴罪立功!”
還戴罪立功呢,許少淮失笑,上挑的眼尾愈顯狹長。
“不是,你笑什麽....”語氣漸弱,面孔有點發熱,笑他打架姿勢不好看?忽然,嘴唇上有東西滑過,抬手一抹,滿手的鮮紅。
刹那瞳孔一震。
流鼻血了。
他提了一口氣,卻覺得喘不上來,一把抓住許少淮衣服,從看到賽車翻車後胸悶就沒有緩解過,又忍著難受和人打了一架,現在流這麽多血,難免心慌。
幾不可察地,許少淮也變了變臉。
本來見打架平息,幾個公子哥都準備圍上去瞧瞧新鮮,看看許少破天荒帶了誰來,長什麽樣。還沒動作呢,許少淮朝他們看來,語氣涼得可怕:“都愣著幹什麽,水,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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