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閉眼,老老實實。
但是腦子更加清醒。
為了不影響許少淮睡眠,他窩著不亂動,許久,紛亂的心跳漸漸趨於平緩。忽然想起些往事,大學最後一年暑期,他提前向老爸說了幾號回家,他爸還在電話裡說回家就帶他下館子去吃頓大餐。
可是他到家後,家裡沒有人,所有東西被砸得一團亂。
他前腳進門後腳就有人來討債,謾罵,潑油漆,威逼利誘,好笑的是他真沒錢。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爸丟下他跑了,一聲招呼都不打。
畢業後,還有討債的每年找他,上個醫院查出心臟病,簽約娛樂公司遇上渣滓經紀人。
明明人生都沒過半,卻已經有那麽多不順遂。
但是不順遂後的今晚。
那麽溫暖。
嗯,應該是房間空調調太高,製冷效果不夠強。
聰明!!
想完了自己,他又開始想許少淮的事,好端端一個男人,怎麽會不行?到底不行到哪種程度?是秒射呢還是完全起不來?或者天生那方面出現了殘疾?
比如……
兩顆圓圓少一邊???
噗嗤,嘴角溢出一點笑,一腦補畫面就覺得滑稽,但頃刻心底湧上無限愧疚。
許少淮那麽幫你你還取笑人,你特麽還是人嗎,啊?!!他悄悄捏了下自己嘴巴作為懲罰。
可又忍不住想,許少淮那麽有錢,為什麽不給自己找個醫生看看?
肯定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哎——
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好好勸勸,男人那方面是大事,不說金/槍不倒,起碼得功能完好。
不然怎麽給以後的老婆幸福?
這一晚,晏詞想這想那的一直沒睡著,而許少淮的睡相穩得一批,好久好久不帶動一下,他都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可能一個小時,可能兩三個小時?
終於熬到扛不住,眼皮開始耷拉。
…
中午十二點多,許少淮自然轉醒,正巧手機來電,他聽著傅寒松在電話裡嘮叨詢問他意見,也下床順手拉開遮光窗簾。
強烈的陽光穿透漆黑房間,身後傳來窸窣聲。
回頭去看。
晏詞還在睡,側躺身體,右手松松地握著拳頭抵在臉頰邊,眉頭因為突如其來的強光而顰起,顯得有些難受。
於是,窗簾被重新拉上。
“這樣的事自己看著辦,玩笑別太過分,”許少淮對電話裡說了句,結束通話。
下午兩點左右,房間裡響起一陣陣鈴聲,迷糊中,晏詞隻以為是鬧鈴,因為和自己平時設的鬧鍾鈴聲太相似,“鬧鈴”第二遍響起,他下意識伸手去抓手機,摸到光滑冰涼與床邊齊平的邊櫃時才想起來。
這不是劇組定的房間,昨晚他和許少淮在一起。
一不小心,有東西被小臂帶落發出悶響。
他睜開眼睛,房間昏暗,但不再是黑得什麽也看不見,腦袋往床邊探,被他胡亂摸索後拂落的是部手機,黑色外殼,貼膜沒有一絲灰塵,不是他毀掉的那部,而且手機正有電話。
一串陌生號碼。
“許.....”他扭頭,話語頓住。
兩道窗簾合攏的狹窄縫隙中有一線光亮,落在半邊空落落的床上。
許少淮已經走了。
床上只有他一人。
他下床去外間看了看,外面也是空空如也,走了也不說一聲,但一想,他們非親非故,要走根本就沒必要打招呼。
晏詞回房間,伸了個懶腰,將窗簾全部打開,也開了窗,瞬間,所有陽光傾灑在身上,夏日獨有的熱辣覆蓋住房間的涼爽。
活力再次充滿全身。
但是肚子發出抗議,昨晚沒好好吃東西,現在又睡這麽晚,他餓了。咕嚕嚕一叫,隻覺餓得前胸貼後背,屁的活力!
他得趕緊回劇組,然後給自己弄點吃的,揉了揉肚子,換上衣服洗漱刷牙。房間裡的手機再次來電,他叼著牙刷從洗手間出來,許少淮走了,但手機在,要麽是對方不小心落下的,要麽就不是許少淮那部。
想起昨晚沒拆封的新手機,他猜測是給他的,但沒準確問過。
接通電話。
“晏詞?晏詞是你嗎?”周裴大聲問,還有譚明亮詢問是不是打通了的話音。
手機還真是他的?
已經把電話卡換到了新手機。
“啊,我在我在,”晏詞用肩膀夾著手機進洗手間把牙膏沫子吐了,囫圇漱了漱口問,“我馬上回來了,導演沒找我吧?”
拍攝偶爾會因為演員檔期而調整,可能上一天說好沒戲,第二天又有變化。
“沒有,導演沒找你,”周裴說,“就是你昨晚沒回來,我和譚明亮挺擔心的,打你手機沒人接,後來還關機了,你沒事兒吧?讓你好好休息你竟然夜不歸宿,你幹嘛去了?”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一夜平安。”
“......”周裴汗,“沒讓你這麽短。”
晏詞哈哈一笑,簡單說了經紀人帶他見其他劇組導演,省略了驚心動魄的綁架事件,反正已經過去,說出來反而讓別人擔心,而且又那麽巧遇上許少淮,對方還這麽照顧自己,總覺得說了都沒人信。
畢竟連自己都覺得不真實。
“那你早點回來啊,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唄,”周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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