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許少淮收起手機。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了農莊附近的小湖邊,垂釣。
仰頭是藍天白雲,遠眺是綠水青山,未落的太陽照著湖面波光粼粼,張開雙臂是徐徐春風,晏詞發出感慨:“啊~~~”
“別啊了,”許少淮將撚好魚食的釣竿遞給他,“拿著。”
“好嘞,”晏詞接過魚竿。
許少淮從背後圈住他,手把手教:“先將釣竿舉起來,朝著天空,捏住子線,好,再松手,餌料像這樣甩向遠處,叫作蕩拋法,比較省時省力,會了嗎?”
餌料落入湖中,湖面蕩開漣漪。
晏詞忙點頭:“懂了,你怎麽這麽厲害,什麽都會。”
“我也是從不會學起,釣幾回就熟了。”
許少淮松開他,重新拿了一把魚竿,嫻熟地撚魚食、拋線。
倆人坐下開始釣魚。
晏詞盯著湖面,腳邊是魚箱魚桶,一切工具都有農莊提供,這片湖本就是農莊客戶野釣的好地方,目之所及,遠處也有那麽一兩個人正安靜坐著等魚上鉤。
忽然一道出水聲拉回了他注意力。
許少淮釣上魚了!
“魚魚!”他激動。
“嗯,是魚,”許少淮說,“不是蝦。”
“.....”好像被嘲笑了。
許少淮將魚丟入水桶,十幾分鍾後,他又釣上第二條第三條。
晏詞有些坐不住了,抖著腿,時不時從支架上拿起魚竿:“許先生,是不是你給我撚的魚食味道不夠正,所以它們不愛吃?”
“有沒有可能是你太心不在焉,靜不下來?”
“不可能,我都沒怎麽動。”
“十分鍾提竿五六次,這也叫沒怎麽動?”
“我心急。”
“心急什麽,又不是我釣幾條魚晚上就折騰你幾次,”許少淮緩緩揚唇,“你說對嗎?”
“......”面紅耳赤,“咳,許先生,你有沒有想過我在上面?”
趁著氛圍好,他大膽提出想法,自己本來就不是彎的,那個功能也相當好,看在許先生這麽愛他的情況下,說不定也會為愛躺平,他用希冀的目光看著許少淮,眨巴眨巴。
“可以,”許少淮說。
蹭,晏詞站起來,雙目圓睜,不可思議:“真的啊???”
許少淮看向他,眯起眼:“臍橙也不錯,你說呢?”
墩!晏詞坐了回去。
榴芒!
一害羞,他憋了十幾分鍾沒說話,這一安靜也讓他釣上了一條魚,只是蕩回來的魚“啪”一下打在他褲子上濕了一大片。
許少淮拉過他,幫他擦拭褲子。
“我自己來,太陽還沒落山,我到太陽裡曬曬一會兒就幹了,”晏詞拿手抖了抖褲腿,他抬頭找陽光處,正巧看到韓助理領了兩個人朝他們走來,一個是上午挨過耳光的習星宇,另一名是位老者。
想來便是輝鴻集團的董事長,習德明。
“許先生,他們來了。”晏詞說。
習德明雖拄了把手杖,走路卻相當穩健,盡管兩鬢斑白,精氣神依舊飽滿,他一來便把審視的目光落在了晏詞身上,眼中有著極大的怒氣與嚴厲。
晏詞傲然回視,自己行得端走得正,不怕被瞪。
“好久不見了,少淮,”習德明調轉視線,“你小時候沒出國前我還抱過你,轉眼都是快成家的人,上一次見你,是不是在那次年會上?你爺爺走後我沒再去過你們家老宅了,幾十年赤膊兄弟的交情,去了怕睹物思人啊,哎。”
晏詞聽出來了,這是上來就打感情牌啊。
然而許少淮根本不接這招,冷淡道:“言歸正傳,習董事長的孫子蓄意謀害我的愛人,這筆帳怎麽算?”
“就是小孩子們間的小打小鬧,較不得真,誰還沒有個頑劣的時候,兩年前你剛回國時,我還常聽思華說你不著家不著調呢,”習德明笑笑,“至於我孫子,年紀就更小了,我看這事兒啊就這麽算了。”
“算不了。”
“你....”老爺子變臉,怒氣浮現,“你別忘了,我們兩家還有不少合作,你就真的一點情面就都不給?就為了這麽個小子丟了兩家的情分?況且你打也打了,你還想怎麽樣!”
“爺爺....”習星宇開口。
“你別出聲!”習德明怒道,“就是你惹出來的禍事,否則我一把老骨頭能舔著臉過來!”雖是怒斥,但只是形式主義。
晏詞看得出來,習董事長看孫子的眼神裡只有心疼,就算真的來道歉也只是罵幾句,不痛不癢。
習星宇閉上嘴,恨恨地盯了眼晏詞後迅速收回了目光。
晏詞在心底哼哼。
就這態度,還道歉呢。
“兩家的情分和我無關,您就是抬出我爺爺,我印象也不深了,我只看是什麽人做了什麽事,觸了我的逆鱗就得付出代價,”許少淮毫無半分松動。
他悠悠然轉身,閑情逸致地拾起支架上的魚竿,一揚手,又是一條魚。
噗通,魚兒丟進桶裡。
“晏詞,”他道。
晏詞乖乖到他身邊,許少淮重新撚了餌料,依舊是手把手教他拋線。
晚霞漸漸染紅了天邊,黃昏近前,似乎也預示著廉頗老矣,習德明朝遠處望去,沉默半晌,終是歎了口氣:“你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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