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家玩具店,門外的貨架上掛了排小熊貓掛飾,最前排的眯著雙眼睛啃竹子,他瞧著喜慶,就順手買了。
回來時,杜亦沒進去,他站在門口等。
余賢笑嘻嘻地與管教胡扯,扯來扯去都離不開那孩子,把囑托的話變了法子地講,那模樣倒像這孩子是他生養的一般。杜亦勾了勾唇角輕輕倚在門邊,霞光灑向他半邊臉頰,描摹出金色的柔光。
小曉緊緊盯著這個看起來對他沒有絲毫威脅的人,皺巴個臉思索片刻背起小手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向杜亦。
“他送過你禮物嗎?”他開門見山地問。
杜亦彎下腰嘴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動作,這小家夥就抬起一隻手,咳嗽了聲模仿大人的模樣道:“不必,”他似乎不想杜亦向他彎腰,這樣會顯得他低了他好幾頭,“總有一天,我會比你長得還要高大。”
“然後呢?”杜亦的唇角掛著笑,不大不小剛剛好,融在映進來的霞光裡。
“然後……然後我就可以保護余賢哥哥了!”
莫名的敵意,有些好笑,但也挺好。杜亦站直,身體力行地表達了小曉想要的尊重。
“他送過我禮物,”到底是孩子,又換回了最初的話題,本能地在自己的假想敵面前炫耀,“很多很多,每次來都帶禮物。”
“那這次呢?”杜亦不緊不慢地問。
那張小臉染上了十分的尷尬,爾後又讓出來三分的面積給了羞惱:“等下就會給我的!”
余賢的氣色還算可以,但雙頰明顯瘦了,他來審異局的這些日子,身體和心裡上都不大好過。這回來幼者中心也是臨時起意,禮物什麽的約莫是真的給忘了。
杜亦從口袋裡掏出方才買的掛飾遞過去:“這是他送你的禮物,讓我幫忙先收著的。”
小曉一把搶過去,緊緊包在掌心。
杜亦笑得稱得上和藹:“不看看嗎?是個很可愛的小熊貓,他希望你像它一樣多笑笑。”
回程的路上,余賢才想起忘給孩子帶禮物。
“沒關系,他收到了。”
“哎?”
“一個眯著眼睛的小熊貓,很喜慶也很可愛。”
“謝謝隊長!”
知道是杜亦替他送了小禮物,余賢面頰微微發紅誠懇地道謝。
“你知道他問我什麽嗎?”杜亦唇角微揚,視線落在他漸起紅暈的雙頰上,“他問我你送沒送過我禮物。”
“啊隊長……”余賢的手指扯住衣角,卷起一圈又一圈,“我,我……”
杜亦笑了:“沒事,我沒有問你要禮物,別緊張。”
一句話讓余賢失眠了整夜,凌晨三點多才勉強睡了小會兒。他頂著對黑眼圈,與隊員們一一問好,興致還可以,看似恢復了往日的開朗。
昨日同行的隊員猜測他大約是因為暈血的毛病有些心情壓抑,便想嘗試著活絡氣氛:“小漁,你的殊力叫什麽呀?是已有的還是新出現的?”
這下可好,給余賢問懵了。
他的殊力……叫什麽?
余賢恍惚間想到報道時在研測中心聽到有人在討論的名稱,他隱約還能記起那些人臉上的興奮神情。
可是,沒人告訴他。
他只有越昱的那句話:你與‘弋’相同。
隊員見他明顯怔愣的神色,驀然想到自打余賢來到審異局後,從未見他使用過殊力。
謔!更尷尬了。
幾人面面相覷,同時想到了一處。
余賢他……該不會真沒有殊力吧?可是換作常人,是不可能進入藍光浮線內的,更何況第一次任務時,余賢可是毫發無損地直接進了異動光圈。
況且,據說余賢是局長越昱親自挖掘的異者。
頭腦風暴僅限於在頭腦中進行,主動搭訕的那名隊員乾笑兩聲:“管它叫什麽,反正被分到咱們行動部的90%都是‘戰’。”
余賢輕飄飄地問:“‘戰’的殊力是怎樣的?”
“就是抗打抗造,咱一隊除了你和師笙全都是糙漢子。”鮑豹撚滅煙頭晃晃蕩蕩地走了進來。
“杜隊不是。”
角落的師笙忽地冒出句話,引得眾人齊刷刷地望過去。鮑豹倒是習以為常,繼續同余賢說道:“人不可貌相,師笙的殊力也是‘戰’,所以小漁你且放一百個心,老夫敢打賭你99%也是‘戰’”
他說著掃視了一圈,對隊員們道:“余賢這小子,別看他的殊力現在沒有展示,俗話說隱藏的都是boss,小子沒準給咱們憋個大的,保不準還是個‘超戰’呢。”
杜亦過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全身上下難掩疲憊,余賢打眼就瞧見他眼底泛著的淡淡青色。
隊長他……也沒睡好嗎?
余賢想得正出神,他眼中的杜亦逐幀地放大,待余賢反應過來時,杜亦已經走到他的身側:“出去吹吹風?”
往日裡杜亦的聲音總似和煦的春風,吹過來舒舒服服的。而此時他的聲音裡帶著七分疲軟三分沙啞,卻始終保留著一分溫柔。僅僅五個字,余賢竟然合成了十分的神怡心醉。
“好。”
脫口而出,隨心而發。
處理了兩三件瑣事,杜亦被拖慢了會兒步子。兩人得空到歸一廣場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異者,有摩拳擦掌的,自然也有打情罵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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