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杜亦簡短地回了兩個字,“剩下的人自行組隊,不可離開林區,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系。”
“是!”
J型殊力異者向來不喜歡在同類型殊力的人面前展示,除了會有種被人看破的感覺外,J型殊力異者在釋放殊力時,會散發出一種獨屬於自己的氣息。
比如杜亦,他釋放殊力時,周身盡是雨後清新的竹香氣,對於S型異者具有極強的吸引力,尤其是殊力越強吸引力越大。
所以,J型殊力異者一般情況下不會大量地釋放殊力,僅僅小試牛刀便不會散發出過多自身的氣息。
八個J型異者湊在一塊……再淡的氣息也會變重。
待人都散淨,杜亦環抱著腹部坐在石階上,目視前方,看似不經意地問:“有事兒?”
“有。部長,我們今天開了兩輛智浮車過來。”
“所以?”
“所以,部長方便與我一起乘坐其中一輛隨便逛一逛嗎?”
杜亦偏頭掃了他一眼:“哦?”
“你敢嗎?杜亦。”舒水連坐到他旁邊,僅隔著一拳的距離,不再客氣地稱呼部長,而是直呼名字。
杜亦笑了,放下手臂站起身:“激我?”
“是,”舒水連抬頭仰視他,“不過,你上不上鉤都無所謂了。”
智浮車落在兩人跟前,杜亦先坐了上去。
舒水連臉上的笑越來越大,抬手在目的地一欄隨意輸入一個與審異局完全相反方向的地點。
智浮車疾馳片刻,舒水連視線落到杜亦緊按在腹部的手上,再次開口,語氣肯定:“疼吧,”他側身湊到杜亦的耳邊,聲音裡盡是得意,“我乾的。”
余賢的工牌閃了兩下,伏念卿的聲音傳來:“你送來的東西我測過了,是一種殊力誤導儀器,可以短暫地混淆人的視線。比如你所看到的藍色殊力波很可能既不是S也不是Y,而是J型。”
“好的,辛苦了,多謝。”
余賢關了通訊界面立馬調出“杜亦”,工牌閃了數下,無人接聽。
“你確定是舒水連?”
秦襄坐在談佑的對面,桌上放著杜亦的水杯,那隻冰藍色的杯子。
談佑手上捏著救助站檢測的結果,神色嚴峻。
隻掃了一眼,秦襄便迅速獲取到上面的信息,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殊力:“如果按照救助站的檢測結果來看,那天異常乾燥的空氣和嗆人的氣味與舒水連那日在桌子上留下的細小粉末揮發後的成分完全相同。”
他指了指那隻水杯:“舒水連在杯沿摸摸搜搜的不太正常,這隻杯子上殘留的粉末還在,杜亦應該沒再用,但不清楚在此之前他是否碰過杯沿。”
談佑迅速套上口罩手套等防護用品,拿起杯子用儀器在杯沿掃過,藍色的光波環繞在周圍。
不到片刻,一向沉穩淡然的談佑驀地站起身,與此同時,手拍向胸前的工牌:“接余賢!”
“神控部在清遊林拉練,務必找到杜亦,立即帶他來實驗體基地。”
談佑劈裡啪啦說了一通,語速極快,余賢掛得比他說得還要快,他滿腦子只有五個字:杜亦中毒了。
“五感超靈敏,速度怎麽樣?”
談佑邊走邊問,秦襄與他並排而行,思路清晰,話也自信:“速度還行,在神控部應該是最快的。”
“解藥由你送過去。”
秦少爺順其自然地接受了安排,問:“確定是中毒?”
“杜亦如果從來沒有用過被做了手腳的杯子,舒水連不會傷都沒有好就急著跟去。一沾上藥粉,粉末便會暫時在他的身體內隱蔽起來,本來還算好處理,但是那次外勤的濃霧便是藥粉的催化劑,而連接它們之間的橋梁就是水。”
在那日外勤之前,杜亦因為肺部的極度不適喝了杯水。
“48小時後毒發,毒發一小時後藥石無醫。”
“你這麽清楚?”
談佑沒答,停在內林區入口。
“你在這等,最慢半小時,如果余賢還沒帶人過來……”
“我送過去,”秦襄搶道,又忍不住好奇,“半小時,你確認你一定能研製出解藥?”
談佑沒再說一個字,轉身消失在一片竹林裡。
智浮車懸在半空,晴空萬裡,杜亦的臉色如天邊最淨的那朵雲。
“什麽時候。”
杜亦語調極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像在詢問天氣一樣再尋常不過。
“幾天前,自你喝下我用余部送的那隻水杯倒下的水起,再後來……”舒水連忽然懶得解釋一般,“總之,你現在已經毒發了。”
腹內滾燙,仿佛一塊正被烈火烘烤的岩石,包裹岩石的皮肉承受著千萬隻手的揉捏,其中一隻大手拿著針線挑起最薄的那層皮沿著邊緣手法粗糙地進進出出。毒藥灼著髒腑挑著皮肉牽著一呼一吸,喉嚨中血氣翻湧,不用他說杜亦也感受得到。
手握成拳,指尖刺入掌心,拳頭陷進腹中,杜亦忍耐著劇痛逼迫自己不發出一絲痛吟,緩緩地吸口氣,道:“那次外勤,是你故意設計的。”
“是。”
舒水連緊盯著杜亦微微顫抖的雙肩,心道:似乎不必動手,這個毒很快便能要了他的命。但以防萬一,還是要多一道保險。
自口袋中掏出提前備好的指甲蓋大小的紙片,放在掌心片刻後化作細碎的粉末,舒水連操縱著粉末對準杜亦的心口。眼前這人身體本就弱,再被毒藥折磨一會兒,估計精神力便會處於極度脆弱的狀態。如有變動,他只需動一動手,就能刺穿杜亦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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