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一排放置著框起的紙質證書,其中有一張格外顯眼。它是由很多張碎片組合在一起的,隔著玻璃櫃、玻璃框靜靜放在裡面,曾經應該被撕成過稀爛。
他隻放一等獎和冠軍,而這張是亞軍。
宋澤他只知道這些都屬於江行起,他著照片回到三樓,躺進柔軟的沙發裡。
窗簾沒有拉上,外界余暉燦爛,一一透窗灑得滿屋都是,灑在他臉上。
他的手停在那個男生的臉上,隔著相框輕輕描摹對方的面龐。好像沒什麽變化,宋澤說的是神情。和現在一樣,明明是一家人,他卻有一種淡然且置身事外的姿態。
這不是Venus啊,這是江行起。
“在看什麽?”他問宋澤。
宋澤把照片收好:“等你睡醒我們玩個遊戲吧。”
“好啊。”
宋澤站起來被他摟抱住,兩人一起走向臥室,他補充:“要定輸贏。”
“都聽你的。”
大概七點左右的時候,江行起醒來。他側頭抱住宋澤,將臉埋在他後頸處,發現他在回復別人的消息。
鄧攸寧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失約,落落大方地要約下次,宋澤正在打字——沒能打完,江行起把他的手機拿走了。
“澤澤,你答應我的。”他握住宋澤兩隻手腕,適當維護主權:“真的鎖起來?”
宋澤回過頭來要開口,卻被深吻封住話語,直到宋澤推開他,把手機拿回來,當著他的面拒絕了鄧攸寧。
江行起:“說你要陪男朋友。”
宋澤:“……”
那隻手纏住他的手指,勾來勾去,江行起催促他,語氣撒嬌:“說吧老公,好不好嗎?老公我愛你。”
昏君宋澤輕易敗給了妖妃敷衍的甜言蜜語。
於是他打字:要陪江行起
看著宋澤關閉屏幕,江行起如願以償,拉著他起床:“玩遊戲。什麽遊戲?”
宋澤想,他又吃了什麽興奮劑?
“很簡單。”宋澤說:“玩撲克。記牌還原。”
“知道。輸了怎麽辦,宋贏贏?”江行起問他。
“江輸輸,謙遜是美德。”
“那我能干擾你嗎?”
“你說呢?”宋澤瞪他,結果猝不及防被他低下身麽麽一口:“我說的話就是可以。”
“不可以。”宋澤冷漠地警告他:“輸家要回答贏家的問題。什麽問題都行。我先來。”
江行起頷首,將牌序完全打亂,宋澤看了不到二十秒打亂牌,表示自己完全沒問題了。他很快開始還原,手指靈活地將一張張牌按照記憶堆疊,面上雲淡風輕,其實僅看動作也叫人清楚,他充滿自信,因為他的動作毫不猶豫,速度極快,讓人歎為觀止。很快宋澤將兩副牌推在中間,示意江行起來。
江行起自始自終一直看著他,欣賞著他的表情,從未看過牌,見宋澤忽然望向自己,還有些意外:“不先看結果嗎?”
宋澤直白道:“怕先公布結果給你太大壓力。”
江行起笑著點頭:“是真的,你這麽強,我壓力很大。”雖然表現還是很放松就是了。他拿兩幅新牌給宋澤,交由宋澤打亂,再來迅速記憶,也在二十秒之內。但和宋澤不同的是,他在記憶完後便直接開始還原打亂牌,江行起則回憶確定了近半分鍾,才開始還原。
宋澤複原時很快,他複原時不緊不慢,但一旦放了牌就不會再拿出來。
這大概就是天才和聰明人的區別。天才可以用天賦、技巧,聰明人只能用技巧。也只有聰明人才能和天才玩遊戲,因為天才不多啊。
四對牌被放在一起,他們互相檢查。
檢查前三十張牌,兩人都順利通過。
檢查前四十張的時候,江行起問他:“如果我輸了,你會問我什麽?”
宋澤反問他:“你覺得你會輸?”
“不。”江行起已經將他的牌檢查完,放回桌子中間,篤定道:“只看結果是平局。”
宋澤快速將他剩下的十四張牌查完。結果出爐,他沒有錯誤,江行起也沒有,他們都完整地還原了牌,是平局。
“不止結果的話,其實我輸了。”江行起說:“你沒有回憶。加回憶我用的時間更多,宋贏贏先生,請你問吧。”
宋澤放下牌,隔桌托腮看著他,認認真真地打量著他的表情,一點點變化都不想放過。
“你對我好像沒什麽好勝心。”最終宋澤得出這個結論。他從前大概誤以為江行起並不是爭強好勝的人——直到那晚他情緒失控,直到今天看到被撕爛過的那張證書,他窺視到關於這個人的更多。
但在剛剛,他又確定了,對自己是全然沒有的。
“你又不是我的對家。”
其實早已是對手,但目的既然達成,何謂輸贏?
“如果輸了,你會很難過嗎?”
“我不想輸。”江行起說:“沒人會想輸。”
所以會難過,宋澤得到答案,又問:“那如果有一點,我是你的對手呢。”
“什麽對手?”
宋澤沉吟片刻,給出好多答案:“商場上的對手?武林裡的對手?宿敵?”
“那我會先試著化敵為友。”
宋澤:“嗯?”
江行起:“再化友為寶貝。”
宋澤:“你……”
江行起:“最後化寶貝為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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