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告訴我們?”江媽媽卻堅持問。
“我還活著呢,養好傷就出來了,何必讓你們這麽擔心。”他有些無奈地勸慰說:“稍後還有事要處理,陪我這麽久也累了,媽你先去休息吧。”
江媽媽沒有動作,又那麽一瞬間,她好像凝滯在原地,而後輕輕問:“你在怪媽媽,是不是?”
“沒有,怎麽可能。”江行起還在應付:“媽,好好休息,真的沒事。”
“我都知道。”背對著她,宋澤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聽得出她語氣裡的崩潰:“你那麽小我們就把你送出去,讓你一個人在外面,你做什麽都是一個人……”大概越說越難以承受,那樣的話語讓人不敢再聽。
“真的沒有。”江行起說話有點艱難,他喊小莫來處理,可惜助理和護士都勸不動江媽媽,直到宋澤上前拉住她:“阿姨,讓他休息吧。”
這句話提醒了江媽媽,把她從情緒裡帶了出來,他注意力集中在安撫上,沒看到江行起見到他時的驚訝。
但好歹是把人勸出了江行起的休息間,她情緒起伏過大,幾乎要哭暈過去,宋澤只能詢問能不能給她使用鎮靜類藥物。
等他處理完這一系列事務,再回到江行起的病房時,又聽到他和小莫的談話。
“太便宜他了。”聲調實在沒有氣力,語氣卻很果決:“直接動手吧。”
他只聽到這一句,又悄無聲息地停下步伐,半晌後才去敲門,說明了情況。
江行起躺在病床上,他不知道他現在在宋澤眼中是蒼白而鮮活的睡美人,隻開口說:“謝謝你。”
而睡美人不用對王子道謝。
宋澤竟然說:“對不起。”
第64章 邀請
那天他陪了江媽媽很久才離開,再次遇到江行起在一月上旬,還不到十天之後。
朋友給他打電話,問他最近還和江行起有沒有接觸。他只知道他們分分合合,也不會貿然用“前男友”這種詞,宋澤對於兩人的關系已經越發混亂,還沒有做出最終判斷,故而也只是問他有什麽事。
“江昊嘉前兩天去世了,今天葬禮。”朋友說的還是委婉了:“貌似和他哥哥有點關系。你要不要來?”
宋澤去了。今天上午還下了小雪,現在倒是沒有。據朋友說,江昊嘉的媽媽是基督徒,葬禮流程和地點都是她確定的。在安葬禮之前他就看到了江行起,他在小莫的陪同下來的,病容已經不太明顯,只是大概因為遵循禮儀穿了黑衣的緣故,顯得面色更加蒼白,不過總體來說,既然能夠行動,應該已經好多了。
他正和他人交談間,一個頭髮凌亂的女人忽然衝出來,上前便揚起手要打江行起,小莫反應迅速,當即擋在江行起身前,抓住她的手腕攔住女人,可是她已經極度憤怒,瞪大的雙眼滿布血絲,狀若瘋魔,掙扎著要對江行起再動手,保鏢紛紛上前阻攔,她喊著:“你害死了我兒子”、“是你殺了昊嘉”、“你怎麽還敢來”之類的話。
來的人也許大多都知道這混亂的關系,甚至有些人知道內情,不約而同望向他們,上前來阻攔。江行起始終站在原位,看著女人歇斯底裡地鬧了好久,直到她筋疲力竭,才忽然笑了下,對鬧劇做出回應:“阿姨,對於昊嘉的死我也很遺憾,如果你還有任何疑惑,都可以聯系陳局,正好今天我也邀請了他來。”
他打量四周,看著女人原本因精力消散而平息的怒火又瞬間點燃,語氣越發溫和:“今天是昊嘉的安葬禮,稍後還要為他禱告傳福音,阿姨這個做媽媽的還是安靜一些吧。”
江昊嘉的媽媽被強製帶離後,江行起便宣布今天由他主持安葬禮。
“他還沒來嗎?”待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結束完一輪應酬,江行起問小莫。
小莫頷首:“江總似乎不太願意來。”
“旁人都在悼念,他這個罪魁禍首居然不來。”江行起說:“你再去請,讓他一定要來。他如果不來,今天的葬禮就中停。”
——
“又在發呆啊?”鄧攸寧忽然停在他身邊,宋澤還真沒反應過來,他頷首,又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畢竟是江行起邀請。”其實江行起請的人是她媽,這人記仇得很。鄧攸寧輕歎一聲:“不過看他氣色似乎不太好,怎麽,這段時間爆肝收購?”
“或許吧。”大概他的跳傘事故被隱瞞下來,外人都不知情。所以宋澤垂下眼睛,沒有直接回答。鄧攸寧的話也解釋了為什麽來者大多在和江行起聊天,以他為中心,原來是因為受他的邀請而來。
“澤澤。”好半晌後,鄧攸寧又提醒他,也像是試探,畢竟這麽長時間裡,江行起都沒有在宋澤身邊出現過:“江叔叔來了,不去打招呼嗎?”
今天的宋澤似乎全程都不在狀態,搖頭:“安葬禮要開始了。”
他確實心不在焉,因為江行起消失了,借口離開即將開始儀式的教堂,他在附近走了一圈,果然按照江行起的習慣在花園裡找到了他,只不過不止他一個人,於是宋澤適時地停下了腳步。
“你現在身體不好,不應該多走動。”江行起的父親背對著宋澤說。
江行起則搖頭:“我也就是關心一下你的親人,不過弟弟命真好,死了也這麽熱鬧,還有這麽多人關心他,來看他。不像我,總是孤孤單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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