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120分。
他的手在對方的把握裡不敢有動作,顯得過分老實,其實他是想要動彈的,但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迎著對方的注視,又不敢了。
宋澤想,他被騙了,那不是氣泡水,那是酒精,雖然味道很淡,但是他聞到了。所以也繼續心安理得行騙:“只有70分。”
面前的人似乎已經滿意:“哦,及格了。”
宋澤著急,立馬改口:“50分。”
他反而把手壓在江行起的手背之上,不曉得自己是怎樣的目光灼灼:“我把籌碼還你。”
“不用。”手再度被壓住了。
“用的。”像較勁一般,他有些固執地把江行起的手也抓住。身後閃耀的燈影越來越近,他們很快就要到達。
“你帶我打了五場遊戲,我先還你四場。”有點合理又不太合理的說辭。
“那不一樣。”宋澤答。
江行起說,“一樣的。”
他笑著拍了拍宋澤的手背,明明是肢體接觸,但總不算親昵,好像是朋友間的那種安慰,而後瞬時將手拿了出來。
大概討論也讓宋澤暫時忽略了這一動作,實際上他又不是那麽好應付的人,惹到他後不要想三言兩語就罷休。宋澤說,“那還有一場。”
“嗯?”
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岸景,意識到即將到岸,他上前親了江行起的臉一下。
迅敏,蜻蜓點水,不敢停留。
親到你了,我的Venus。
心跳加速到快要突破承受,他極力讓自己的面色更加沉靜,才顯得勢在必得。
不知道怎麽會這樣,但也許探險家天生就需要一點激進、很多勇氣,以及一部分出其不意,還有無論如何都要拿到寶藏的自信。
“就這樣吧,全部清算了。”宋澤注視著他的反應,蹦到了情緒的最高空。對方的表情好像不是很排斥,還在思考什麽……所以他更開心了。
“以後不要再這樣。”
“嗯。”場次用光了,當然不會再這樣。
如癡如醉的一個夜晚。
——
解說不斷升高的情緒、場上的歡呼……戰鬥的音效,隊友的交流……指揮聲,擊殺聲。佔領對方的大本營的營銷……絢麗的畫面。
又一次勝利。
他站起來,抬頭看到奪目的光芒,寸寸照在他身上,閃得他要閉上眼睛,但也沒有閉上。
激素已經攀登到閾值,他有點控制不住呼吸,急促而興奮,回頭看過去——這一刻,宋澤從睡夢中驚醒。
手機屏幕還亮著,界面依舊在他的超話裡。他有些懵然地從床上爬起,環顧四周,是在月明園的房子裡,不是在基地。
首頁粉絲不是在為他的勝利慶祝或抽獎,而是一片喪氣,為昨天的落敗,為戰隊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呈出的頹勢。
切換到另一個頁面,昨天比賽的視頻依然在播放,不知已複盤多少次,宋澤要去看醫生,再去訓練。
在這樣不停歇的安排後,下午他再見到江行起的時候,已經有些疲憊。
“怎麽了?”江行起觀察入微,第一句便這樣問他。
不遵照醫囑被醫生罵了……訓練中途應該是被陰陽怪氣了。當然這些都是小事,他搖頭:“沒有。”
“熙城還是那麽潮。”車外的玻璃上起了水霧,江行起說:“今天有個應酬。”
應酬也好,娛樂也好,反正他不會主動提出離開,像認定死抓著手不肯松開撤離,宋澤點頭:“像上次那樣?”
“不是,朋友弄的音樂會。”江行起等待著他的回答。
“去啊。”宋澤不以為意,問了別的:“你不常在熙城?”
“小時候在這邊。”江行起說:“你是熙城本地人吧?”
“嗯。”
“難怪吃這麽甜。”他開著車聊天,一心兩用,接著聽見宋澤控訴:“我沒有吃很甜。”
相比布朗尼來說,泡芙確實穩和。但這話還是看似有力卻無說服力,他笑了笑:“哦。”
宋澤扭過頭看窗外:“事實。”他覺得自己該繼續辯駁一下,但話到一半,無可抑製的好奇又抬起來,盡管他覺得自己的好奇很奇怪,Venus的一切他都知道,他沒有必要關注江行起那樣多的事:“你小時候在熙城,後來在哪裡?”
“去了兩年燕城。後來基本一直都在尼斯坦。”說完這句話後,注意到宋澤眼底的疑惑,他又解釋:“應該是十七、八歲時,回來過兩年。”
他本人都有點記不清楚了,自己還念茲在茲、夢寐不忘,宋澤有點恍然,又在此後惱怒。同時也悄然抓到一件更要緊的事,他不掩藏不猶豫就問出來:“回來結婚?”
“算是吧,主要為了上班。”江行起仿佛自嘲,但語氣還算輕松:“像我這種大齡無業遊民,再不找工作,晚景不要太淒慘。”
宋澤卻在想,那看來自己還有一些時間。
他可以追到Venus。
但是疑惑多了些,他以為對方會是繼承家業之類的……可是那和Venus有什麽關系?所以直到他們到達目的地,這樣的話他也沒問出口,江行起先和朋友寒暄,再帶他去欣賞。
宋澤意外專注,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一點藝術細胞,意識到這點後,他轉頭去看身邊的人。江行起似乎也很認真,但暗沉燈光下,無人注意角落裡,他的眼神已經是不加掩飾的敷衍,唯有靠近的人——也就是獨獨他宋澤才能看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