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林峰揉了揉他的發頂,將瑟瑟發抖的男孩再度圈入懷中。
他語氣淡淡,溫和起來,“我看那姓秦的也不是無縫的蛋,總能有治他的法門。”
“哦?這話怎麽說?”
“從私生活下手吧。”林峰笑笑。
龐龍還以為是什麽妙點子,聞言索然,“別說,還真沒讓我揪出什麽尾巴。”
他看秦暘也不像是什麽清純小白花,但這人玄得很,愣是沒叫人扒出什麽感情史來,簡直能稱得上是一片空白。
林峰說:“動動手段,假的也能成真。”
龐龍人精一個,怎麽會聽不出林峰話裡的潛台詞。
“你是說……”
“找人做出證據就好了。”
龐龍怎舌,心念林峰果然是個狠角色。
撐著下巴,叼走女伴遞到他嘴邊的葡萄,龐龍轉了話題:“段弘俞真拍不出東西了?我聽他劇組裡的人透露,人家可是拍得很順利。”
林峰鎮定自若,眉眼無波無瀾,像是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離了我,他拍不了。”
妹妹要嫁給一個此前完全不了解的男人,李崇彰卻沒法給予任何幫助,祠堂中,妹妹跪在地上,已經跪了一個上午。
下人只能去找李崇彰,希望他能將人勸起來。
“小姐早上就沒吃進幾口東西,原先焦心勞慮,本就瘦了一大圈,這下可怎麽是好。”
奶娘緊跟著李崇彰,向他說明情況,李崇彰大步疾行,臨到了祠堂大門,他抬手一擋。
“我去就好。”
說罷,他推開大門,兀自走了進去。
“過!鏡頭切場!”
一幕拍完,緊接著李崇彰已經進了內門。
李筱月跪在軟墊上,脊背挺直。
疾快的腳步輕緩下去,李崇彰慢慢走到李筱月身後。
祠堂燈火搖曳,寂然蕭索,李崇彰半蹲下去,扶住李筱月的脊背。
“若是你當真不願意,我來想辦法。”李崇彰生性並不沉穩,可連日來發生的狀況卻讓他沒法再像往日那般輕浮隨意。
他微微頷首,望著李筱月,眸中夾著疼惜。
李筱月伏跪在地上,許久後,她搖搖頭。
“哥,你想岔了。”她轉臉,眼眶微紅含著淚,那雙圓睜的杏眼像蘊著水波,“我沒有不願意。”
她笑了笑,說:“我只是在求,求他得是個如意郎君。”
李筱月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事兒沒有回圜的余地,她除了接受別無他法,可又忍不住朝神希冀,把無用的期望寄托神靈。
李崇彰感到一陣悲哀,他向來不信奉這等怪力亂神的事,嘴唇翕動,似乎極想要說些什麽,但到了嘴邊卻又無法吐露。
挺闊的脊背彎折些許,李崇彰垂首,不敢直視妹妹猩紅的眼。
“保一條,演員補個妝。”
秦暘起身,手臂垂下,與江蓓拉開距離。
導演一喊停,小陳就與化妝師一道來了,他遞上水。
“趙海送的喉糖帶了沒?”
“帶了帶了。”小陳問:“哥你現在要嗎?”
“給我兩顆。”
趙海那綜藝咖認識不少節目組的主持人,秦暘看到他發朋友圈說偶爾拿到的喉糖非常管用,就管他要了鏈接。
趙海直接寄了快遞,說這是對秦暘演藝事業的極大支持,挾恩以報,讓秦暘不要忘記他的貼心。
小陳開始摸索隨身包,這短暫的功夫,秦暘卻留意到一邊被冷落的江蓓。
有秦暘在,化妝師肯定先處理他,江蓓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眼淚,顯然還沒從戲裡的情緒出來。
她沒什麽名氣,也不太受公司重視,因為在這部電影裡飾演的不是什麽重要角色,所以連助理都沒給配。
“有紙嗎?”秦暘詢問小陳。
“有啊。”小陳點點頭,先是把喉糖給了秦暘,又從包裡拿出一包小袋紙,他隨身帶著秦暘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給人送去。”秦暘閉著眼隱晦朝江蓓指了下,任化妝師在他臉上補妝。
小陳轉頭望了眼一看,明白了。
突然被關照的江蓓受寵若驚,眼睛都瞪大了。
“拿著吧,擦擦眼淚。”
江蓓清楚小陳不可能突然過來,肯定是聽了秦暘的吩咐,她感激地望向秦暘。
秦暘卻並不在意這件小事,他補好妝,轉身抄起劇本向另一側的監視器走去,一時間,江蓓眼中光芒更甚,望著秦暘大步流星的背影簡直堪稱“深情凝望”。
小陳見狀悚然,心下感慨不是吧,他哥這就收繳芳心了?
秦暘並不清楚身後發生的隱秘,他走到監視器旁,段弘俞正在看上一段拍攝。
“正打算叫你過來。”段弘俞側目一眼。
秦暘笑了笑,“這不趕巧了。”
開工後,秦暘時常出現在監視器周圍,亦或是,出現在段弘俞周圍。
不是段弘俞叫他看戲就是秦暘主動找來,仿佛成了種習慣。
但也叫人挑不出錯處,他貫徹入組後說過的話,真想要段弘俞好好指導。
他自覺坐在了段弘俞身旁的矮凳上,大高個蜷著,怎麽看都有點兒滑稽的模樣。秦暘卻毫無所覺,一心盯著監視器。
段弘俞陪著他把畫面重放了一遍,對照著指出秦暘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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