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十五,沉寂多時的秦暘工作室上線發布聲明,同時,盛安娛樂官方轉發微博,各大營銷號上線轉載,早早預備好的#秦暘 澄清#的詞條一舉空降前排。
聲明發布後,並不等於事情告一段落,反而是一場新的戰鬥打響,所有人都盯著網絡的風向,粉絲與水軍齊齊發力,近十分鍾後,評論引導初具雛形。
形式暫緩,張董緊盯著爆料的狗仔,唯恐他此時再甩出什麽驚天大料來。
聲明中簡單敘述了事情的原委,並對狗仔借圖說話歪曲事實的行為嚴厲斥責,這則聲明就像一劑強心針打在粉絲心裡,甭管事實真相如何,明面上擺出來的聲明就是有力的倚靠,粉絲與水軍引導風向,反而怒罵偷拍的娛記。
但聲明這種東西,看客見得太多了,蓋上公章就能證明一定是事實?誰說的。
一則聲明雖然盡力挽正了風向,但也是表層熄火,內裡纏綿,根本沒把實質性的問題解決。
現在只能寄希望狗仔那邊真的沒有留下後手,要是再來一記實錘煽風點火,工作室這則聲明就是個徹底的笑料。
公關方面秦暘沒有插手的地方,直到盛老爺子電話打來,盛凌揚了揚眉。
“別等著結束以後了,現在回去立正挨打還有求情的機會。”
“誰給我求情?”秦暘睨了她一眼。
“咱家小金吧。”
秦暘:“……”
盛家沒養什麽除了人以外的活物,只有幾尾池塘裡體態飽滿的錦鯉,它們統稱為小金。
電話都打來,秦暘沒法子糊弄過去,夜間,隨著盛凌的車一道回家。
夜裡十二點,盛家燈火通明,盛凌抬首一望,“嘖”了聲。
“這不把你給揍趴下?”
盛昌東夫婦都到了養生的年紀,別說十二點,十一點就已經入睡許久了,眼下各處都亮著燈,肯定都還醒著。
“遞棍子的時候挑根脆點兒的。”秦暘下了車,風把大衣兩側吹得翩翩飛昂,他掩下疲態,經由這一通混亂還尤為鎮定。
“我一定找根鐵棍來。”盛凌在他身後笑著跟上去,恨不得落井下石。
“忙到這麽晚呐。”阿姨迎出來,幫著他們掛好大衣,“真是辛苦。”
盛凌往裡頭偷瞄一眼,轉臉問:“巧姨,有湯喝嗎?”
“有的有的,老早夫人就讓溫著了,就等你倆回來呢。”
“還有秦某人的份兒呢?”盛凌眨巴眨巴眼,跟著阿姨去小廚房了。
室內暖意盎然,秦暘穿去客廳時,聽見了咿呀的戲曲女聲。
“爸,”秦暘走近坐到盛昌東的身旁,“媽呢?已經睡了?”
“睡下了。”
“媽這造型,怎麽看怎麽漂亮。”秦暘盯著屏幕上的青衣誇讚。
“你媽不在這兒,別拍馬屁。”
“實話實說,怎麽成了溜須拍馬?”
“貧嘴。”盛昌東端坐主位,面上看不出喜怒。
“您急急找我回來是打算興師問罪的?”秦暘騰出水盞,給盛昌東倒了杯適口的溫水。
“不然呢?捅出這麽大個婁子來,還一點信兒也沒提前透露。”老爺子沒接秦暘的殷勤,他斂眉沉目,橫去一眼。
哪怕老爺子從高位退下已久,可骨子裡的威嚴仍存,與秦暘一般,不笑時格外有距離感,駭人得緊,“和那導演的事,真的假的?”
老爺子簡明扼要,直戳要點。
秦暘望著他,定了片刻,說:“他叫段弘俞。”
“那就是真的了?”
“嗯。”秦暘說:“本來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們,但……”
狗仔橫插一手,打亂了秦暘的計劃,提前將事兒給透了出來。
秦暘預設好的坦白變成了別樣的訊問。
“跟他是打算談著玩玩嗎?”老爺子聽到回答,並沒有詫異的神色。
“沒想玩,”秦暘淡聲說:“是認真的。”
這回答叫盛昌東頓了下。
“我從沒說過,但你們一定猜到了。”
過了二十五歲,又不是毛頭小子,這些年,秦暘沒談過戀愛,身邊也沒找個玩伴,秦茵著急,幾次詢問,二十三四的時候,給秦暘找過幾個朋友家的女兒,希望彼此能相處看看,但都被秦暘以工作為由給推掉了。
那時候秦暘事業剛嶄露頭角,乾這一行確實也不方便談戀愛,但秦茵希望他以家庭為重,事業上反而不重要。
秦暘一意孤行,無論旁人怎麽說都無動於衷,這麽渾賴著過了二十五歲,盛凌身邊都來來回回換過好幾任,秦暘卻還是沒動靜,秦茵便覺出不對了,猜測他取向問題,甚至旁敲側擊過幾回,但都沒得秦暘的正面回答。
“一個男人,你要和他怎麽認真?!我看你就是沾了這圈子裡的惡氣!”
“你和媽媽怎麽認真,我就和他怎麽認真。”秦暘道:“我沒受誰的影響,就喜歡他。”
“荒唐!”盛昌東一拍桌子,桌上的果籃都被震得抖出顆果子。
“爸,”秦暘呼出口氣,在父親面前,高傲冷戾都收斂,安分得不像話,“我真心喜歡。”
“我看你是冥頑不靈找不到章法!你——”
“急急燥燥的像什麽樣子?乾脆送你個大喇叭好了。”一道女聲自後方傳來,正在氣頭上的老爺子與秦暘俱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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