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暘:“……”
鋒利刀口斜切,叉上一塊牛肉,焦褐色外皮下,內裡還泛著粉紅的色澤,段弘俞一口咬下,唇舌吞咽,他臉上的溫和盡數收斂,帶著幾分駭人的邪氣。
秦暘被迷惑了一瞬,緊接著卻從他的雙目中看出細微的笑意,那是段弘俞謊言中唯一的破綻。
“段導演,有沒有人說你入錯了行?”秦暘提議:“你該去當演員才是。”
“有。”段弘俞收了神通,“我演過。”
秦暘狐疑:“什麽時候?”
“五六歲的時候,在一部古裝戲裡打過醬油。”
秦暘先是不信,隨後反應過來,以段弘俞的家庭背景,想要接觸這個圈子是十分輕易的事,他父親就是導演,只是客串一部電視劇,實在太容易。
“我還以為足夠了解你。”
畢竟對外他自稱段弘俞的粉絲。
“幾分鍾,沒什麽討論度自然也就沒人知道了。”
一部電視劇,那麽長的篇幅只出鏡幾分鍾,確實很難有什麽關注度,更何況還是一個孩子,
“叫什麽?我去看看。”
“還有閑心?”段弘俞稍稍填了五髒廟,臉上的溫和也褪去些,“你昨天的微博——”
“等等,”秦暘往他碟裡夾了塊兒甜品,哄著段弘俞吃了,“乖,沒看夠你呢寶貝兒,主人格就不必放出來了。”
一翻起舊帳來,仿佛就有翻不完的帳,默契地平和結束早午飯,但問題仍然存在,避是避不開的,插科打諢也沒有辦法。
過了混亂的一夜,沙發上、地上都還存著混亂過後的痕跡,段弘俞不覺得有什麽,自如坐下,秦暘卻沒他那般定力,每一處混亂都能叫他憶起前一晚的荒唐來。
對方予取予求,讓秦暘佔得太多。
於是他主動收拾起來,衣服疊好,毛毯都折成豆腐塊。
見秦暘熱情似失業多時前來競崗的保潔,段弘俞沒被這貼心打動。
“你現在怎麽想的?”
他戴上眼鏡,鏡身利落的線條感讓他看上去也冷硬幾分。
秦暘感覺回到了片場,一打板一開機,柔情蜜意的段弘俞就成了生人勿近的段導演。
可這位導演實在太居家,外套隻松散扣上兩個扣子,衣襟敞著,小耗子不知什麽時候還團坐在他腿上,那生疏的冷硬便又被消磨了距離。
“實話嗎?”
段弘俞一抬眼。
秦暘啄了啄他的眼睛。
“想白日宣yin。”
環過段弘俞的腰,一個用力將人抱入懷中,莫名感受到顛簸的小耗子嚇了一跳,不滿地叫了聲,從段弘俞的腿上彈射出去。
趕走這礙事的小畜生,額頭抵在段弘俞肩上。
“你該相信我。”秦暘那浮躁的荒唐收斂,他躲在段弘俞身後,讓人瞧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聽到他沉穩鎮定的聲音,“我有辦法處理好一切。”
“什麽辦法?”
“想知道?”秦暘那掩藏的惡劣又冒出頭,“那你親我一下。”
戀人在身後,昨夜的親密接觸歷歷在目,光是不安分的手指撫弄就能讓人憶起深刻的記憶。
喉頭滾了下,段弘俞回首。
正負極的磁鐵,一黏上便難舍難分,段弘俞喘著粗氣推開秦暘,製止了他接下去的作亂。
呼吸還沒均勻,耳畔都帶著微潤的紅意,神情卻清明。
段弘俞問:“什麽辦法?”
“我吻技很差嗎?”秦暘甚至開始懷疑自己。
“什麽辦法?”段弘俞並不受秦暘的干擾,無論對方談什麽,他總能掰回正軌。
秦暘再度無奈。
“對賭。”
段弘俞神色一變。
秦暘立馬安撫道:“放心,都在我的可控范圍內。”
“怎麽可控?”
“當然是靠我的吸金能力。”
眼見段弘俞神色戒備,秦暘隻好正色說:“接下來公關方向已經確定了,不管公眾的態度,我只需要保證自己有戲可拍,有綜藝可上,有各大代言爭相捧著。”
段弘俞一點就通,明白過來。不管秦暘現在實際情況如何,只要他看起來仍如日中天,對他的影響就會無限降低。
公關方向可以冷處理,秦暘的熱度卻不能降下來。
但現在秦暘波及太大,工作肯定受到影響,各方面都不如從前。
段弘俞思索迅速,“所以你需要新的資源。”
不僅是資源,還得是頂級資源。
“真聰明。”
秦暘勾了勾唇,“盛安有足夠強大的背景和人脈。”
段弘俞立馬抓準問題關鍵,“你和盛安的合約快要到期了。”
“你好關注我。”
段弘俞並不想搭理這句玩笑。
“我已經續約了。”
他仍是盛安的藝人,還是個金搖錢樹,公司不可能棄秦暘於不顧。
但公司不是冤大頭,無故承擔這樣的風險,發動關系網給秦暘喂資源,哪怕是盛安這樣的老牌娛樂公司都得掂量掂量。
先不論能不能讓秦暘“起死回生”,這麽個喂法捧個新人也該火出頭了。
段弘俞幾經思量,迅速盤算。
盛安不可能做賠本買賣,秦暘也需要給出價值。
所以秦暘把風險攬下,決定對賭。
以未來搏一個現在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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