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延從另一邊上車,雨傘被老張收起來。
車子在雨中疾馳,安靜的氛圍讓時瑜川感到不安,他很想解釋一番,但看起來謝延並不在意。
剛進家門口,謝延接了個電話,聽起來很緊急,只是松了一下紐扣,進門前揉了揉時瑜川的頭髮,示意他上樓洗個澡後,自己就上樓工作去。
時瑜川站在樓上看著他上去,看了很久,直到管家走過來,問道,夫人是不是肚子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轉過頭,“我吃過了。”
“那我把剩菜都倒了吧。”
時瑜川眼皮一跳,抓著管家問道:“什麽剩菜,晚上有人來家裡嗎?”
“不是,是謝總晚上回來吃,飯菜多了,吃不下。”管家笑呵呵的解釋,“謝總現在是習慣回家吃,是好事。”
時瑜川:“我也只是,偶爾出去吃一頓。”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但薑馳說的那些話,不管是誰聽到耳朵裡都不會好受的。
謝延明明都在為他們的關系這麽努力,他也在前進的腳步中一步步向他靠近,怎麽可以因為外人的不合適就隨意定義呢。
他開始明白那種在撕逼中沒發揮好情緒而半夜後悔的網友們。
因為他現在也很後悔,應該讓薑馳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多管閑事。
時瑜川上樓洗個澡後,踟躕良久才來到書房門口,還在猶豫要不要敲門,他一般很少在謝延忙碌的時候來打擾。
然而還沒等他做出決定的那幾秒,門忽然開了,謝延站在門口。
時瑜川稍稍抬頭看他,見他換了一身衣服。
也對,他從送自己出大排檔的時候,一直都為他擋著風雨。
謝延開口即是溫柔:“怎麽了嗎?”
“就是……看你忙完沒有,要早點睡覺。”
謝延捏了捏他的臉:“快了,要不進去等著?”
“好啊。”時瑜川求之不得。
謝延錯開身子讓他進門,低頭的瞬間眼神變得更晦暗不明。
其實他剛開始對薑馳那句話並沒有太大的波動,瑜川的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只不過是一隻迷茫的小兔子在森林裡徘徊著找不到出口罷了。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他只是突然想起來,去年剛聯姻的時候,瑜川對自己的保證。
他說自己有個念念不忘絕對不會移情別戀的初戀,但到底是誰,謝延到現在也不知道。
在車裡,回家進書房,這一路的沉默,也是他不想問,不敢問。
他不希望從瑜川的嘴裡聽到他誇讚其他人的任何聲音。
什麽小時候對他很好的哥哥……不存在,也不會存在。
謝延輕輕把門關上,哢嚓一聲,寬敞的書房內隻開了一盞燈。
時瑜川毫無預感的走近謝延的世界裡,只有一盞微亮的燈光的世界,周圍全是一片漆黑晦暗。
“你怎麽不開燈。”
謝延走過去,敲了敲桌子:“一盞燈就可以了,因為很快就能解決完。”
書房平時需要大量辦公,設計的燈是很多的,時瑜川把大燈都開了,正廳的位置瞬間亮堂。
書桌邊上的相框放著的是他們的結婚照。
時瑜川莫名看了幾眼,拿起一本雜志坐在沙發上,穿著松垮簡單的睡衣,笑了笑:“那我等你,你去忙吧。”
謝延還是沒忍住,箍住他的後腦杓,低頭吻得很深:“二十分鍾。”
時瑜川眉眼彎起來:“好,不著急,我都等你。”
五分鍾後,時瑜川原本乖乖坐在沙發上,現在變成脫了鞋將腿所在沙發裡。
十分鍾後,頭已經開始歪了,手上的雜志久久都沒翻到下一頁。
十五分鍾,眼睛都快合不上了。
過了三分鍾,謝延叫了一聲:“寶寶。”
時瑜川揉了揉眼睛站起來:“在在在,怎麽了。”
謝延對他招招手:“過來,是不是困了。”
時瑜川眼皮重得要死,搖頭:“沒有。”
“我抱你睡。”謝延讓時瑜川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後抱在懷裡,像哄娃娃睡覺那樣。
時瑜川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就感到心安,頓時抱得更緊:“老公,你辛苦了。”
謝延的手頓了一下:“叫什麽?”
時瑜川也在哄他:“老公,結婚證的老公,我的阿延……”
他逐漸閉上眼睛,沒多久呼吸均勻的沉睡過去。
謝延保持著這個姿勢,恨不得把瑜川嵌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自己陷得太深,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裡。
這是他在名為家庭的廢墟裡成長起來後,告誡自己必須堅強起來,不要有任何的缺口暴露。
除了情緒爆發的那幾次,平時他從來不敢對著瑜川暴露自己的壞情緒,因為擔心瑜川會怕,會遠離自己。
這一次,他極盡忍耐,但看見瑜川在門口徘徊,沒幾秒的時間,他不爭氣的開了門。
他骨子裡的那些卑劣,那些壞情緒,瑜川好像都知道,但他不說。
他在靠近自己,把引爆的線剪斷。
第二天一早時瑜川是被胸口的壓力悶醒的,他快喘不過氣了,一醒來就看見一顆頭髮濃黑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胸口處。
他推了一下,沒推開,但男人又重新換了個姿勢,窩在時瑜川的懷中。
時瑜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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