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很安靜,只有周潛的聲音透過音筒回蕩在空氣裡。
沈諾白:“……”
還帶著困意的眼皮頓時繃緊,耳尖冒出一絲細微的熱意。
昨晚……
他還真夢到周潛了。
燈光絢麗的舞台上,他一曲跳完,在眾人的歡呼與注視下,周潛邁著長腿上台。周潛站到他身邊,離他很近很近,微側著頭認真地將那枚銀釘胸針戴在他的領子上。
周潛呼吸很輕很近,五彩射燈的光很熱很亮,沈諾白像是被拋入一團巨大的雲朵裡,雲朵散發著苦橙味的甜香,他整個人輕飄飄地發著軟。
回憶起昨晚的夢,沈諾白喉結滾動,有些莫名的惱意。
他抿著唇,也不想再發語音條,反倒“啪嗒啪嗒”摁了幾個字發了過去,然後把手機一扔,趿著拖鞋去洗漱。
十多分鍾後,沈諾白收拾好回到臥室。他撈起手機,和周潛的聊天頁面多了好幾條消息。
最上面一條是他剛剛發的。
【White】:其實,711的泡麵和關東煮挺好。
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周潛品出了異樣。
【z】:???
【z】:生氣了?
……
【z】:我錯了。
貓貓低頭.jpg
看到那個貓貓的表情包,沈諾白笑了,暗嘲自己幼稚。
【White】:。
隨意回了個句號,便不再和周潛逗腔。
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窗外天空陰沉,寒風呼嘯,凜冬拖著如玫瑰倒刺般的寒意席卷了天地,一場風雪在所難免。
沈諾白向來不喜歡下雪,可此時的他卻覺得心情竟還不錯。
套了件米白色外套,沈諾白準備下樓。剛打開門,一包東西“啪嗒”一聲從門縫裡掉出來。
是封厚厚的信。
信封上隻字未寫,封口處也黏貼地極為潦草。
沈諾白撿起信,拆開封口。
看清裡面裝的東西,他適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唇角抿得平直,眼神也頓時變得冷厲。
厚鼓鼓的信封裡裝得全部是照片。
沈諾白一張張翻開,照片上的主角都是他。
有昨晚校慶跳舞的,有之前參加比賽的,有他在D·L工作室練舞的,還有他在小天地……
密密麻麻。
雖然沒寫一個字,卻到處充滿了威脅。
除了鄭鋒,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這麽無聊了。
應該是看他敢在校慶上跳舞,鄭鋒慌了,怕以後拿捏不住,想趁最後的機會再找他要一筆錢。
沈諾白冷嗤,他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冷靜克制地仿佛被威脅的人不是他。
取出手機,一張張拍照錄像,包括那個信封他完好無損地保存了留證。他把這些照片和視頻編好日期,存進一個加了密的文件夾。
做好這些後,沈諾白目光烏沉,手指摩挲著照片的邊棱。
【z】:還沒下來?電梯好慢。
“叮咚”一聲,周潛的微信消息彈出。
沈諾白撩起眼皮,把那些照片重新塞進信封,隨意地丟在玄關櫃上。
等沈諾白走到902時,周潛穿著單薄的睡衣,正雙手環胸站在門口等著。
樓道裡的窗戶半開著通風,天空上的雲泛著一圈烏色,沉甸甸地把冷冽寒氣壓向地面。
沈諾白:“怎麽不進去等?”
周潛:“你要再不下來我可就去樓上撈你了。”
沈諾白摸摸鼻子沒說話。
“今天會下雪嗎?”
周潛抬高下巴衝著窗口揚了揚,眼神裡似是有些期待,畢竟在蕪水十年都不見得能下一次雪。
“可能吧。”
沈諾白望了望黑壓壓的天空。他表情很淡,不想多聊,便拉著周潛進了房間。
“不是說吃早餐,好餓。”
周潛順著沈諾白的力道走進家。
“做了豆花,本來想按蕪水那邊做甜口,但是怕你吃不慣,特意學了鹹口的。”
周潛把青花碗推到沈諾白面前。
嫩白的豆花上灑了黃金豆和蝦仁乾,蔥花香菜被單獨擺在一旁的小碟子裡,再淋上一杓香油辣子,十分勾人。
沈諾白看了看青花碗裡的豆花,又看了看周潛,“你特意學的啊?”
周潛雙手撐著台面,俯身看著沈諾白挑挑眉。
沈諾白眼睛輕輕一眨,無辜道:“可,我是吃甜豆花的。”
???
說好的南北豆花之爭呢?
逗我?
周潛鬱悶,臭著張臉抬手就要端走青花碗。
沈諾白沒由來地想笑,他搶先把青花碗護在面前,“別拿走,我鹹口也吃。”
“真吃?”
“騙你是狗。”
周潛盯著沈諾白看了好幾秒,才抽回手窩進椅子裡。慢悠悠歎了口氣,合著瞎忙活一早上。
沈諾白見狀,偏過頭低低笑了起來。
“別笑,快吃!”
周潛忍不住伸長胳膊重重揉了一把沈諾白的頭髮。
早餐吃到一半,周潛開口問,“下午出去吃燒烤?”
沈諾白咽下手裡最後一口厚蛋燒,“嗯,磊子定地方。”
“行,下午出門叫我。”
—
吃完飯回到1002。
沈諾白噙著笑,手心裡捏著一顆水果糖。糖紙是透明的彩虹色,在清冷光線下也能折射成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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