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著每一拍鼓點隨樂而動,行雲流水,酣暢淋漓。白與黑碰撞,禁欲和性感交織,瞬間攫取了所有人的視線。
沈諾白背脊挺拔,眉眼深邃如墨,粼粼光影中,他眼尾勾起幾分乖戾,伸手抓住領帶向身側一扯,頓時激起禮堂尖叫歡呼。
隨著音樂尾聲,斑斕壯闊的海水慢慢退潮,南風漫過天際海岸,雲端月光擁抱著繁星眨眼。
一束孤光下,伴著最後一聲滴答尾音,沈諾白雙手合十,影子斜斜落在地上。
沈諾白心跳得很快,如浪花激流,手腳飄著軟。
這真的不是一場夢?
一場他掙扎了無數次,卻沒能衝破的夢。
和之前偷著參加比賽不同,這一次他真的切切實實的以“沈諾白”的名字,在光亮中,在眾人歡呼中站上了舞台。
沈諾白呼吸急促,漂亮的喉結滾動,目光染上連綿不絕的熱意,他從禮堂右側依次掃過,掠過台下眾人,最終定格在周潛身上。
哪怕是坐著,周潛也是最突出的那個。
他長腿交疊慵散地靠著椅背,校服被撐得挺括。察覺到沈諾白的視線,背脊微愣,而後露出一個很好看的笑。
於滿室喧囂中,他們靜靜地注視著彼此。
沈諾白突然想起,以往沈之江每次離場前都會看著唐憶的方向親吻無名指的戒指……
沈諾白眸光裡抑著濃重情緒,他捏起領子上的銀釘,心裡的不安煩躁刹那變得安心,仿佛波濤洶湧的海面上有了托底的一艘船,托住了他的所有。
幾秒後,沈諾白綻出一抹輕笑,他唇角微動,無聲對著周潛的眼睛說了聲“謝謝”。
—
直到沈諾白走下台,眾人依舊余韻未消,沉浸在適才盛大綺麗的表演裡。
牧子騫嫌坐的位置視線不好,便拿著手機站在禮堂側門一角。
他斜倚著牆柱,全程錄完了沈諾白的表演,然後把錄好的視頻發到D·L微信群裡。
【林沛】:我就說這首曲子超牛掰!
【Blank最A】:和曲子有關系嗎?關鍵還得看人。
【豆沙】:諾白哥跳得好好。
【米柔柔】:斯哈斯哈。
……
群裡瞬間消息爆炸。
牧子騫看著這群人在群裡皮,笑了笑收起手機。
這時,另一側柱子後頻繁閃爍的閃光燈引起他的注意。
牧子騫望過去。
只見一個穿著一高校服的男生,戴著頂帽子。帽子壓得很低,幾乎看不清面容,他手持相機側頭對著舞台錄像,就連沈諾白走到後台還在勾頭錄著。
而另一隻手也時不時舉高手機,不斷地“哢嚓”拍照。
牧子騫心裡陡升疑竇,一般人可不會選擇在這麽偏的地方錄像,而且這男生的樣子不像是單純為了記錄舞台表演,更像是狗仔在偷拍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突然,牧子騫想到了什麽,他擰著眉翻出和豆沙的聊天記錄。
前兩天,豆沙在前台值班的時候,就給他發過消息,說有個人鬼鬼祟祟地站在工作室的玻璃櫃前。
這人找的角度很刁鑽,豆沙看不清楚他到底在幹什麽。
覺得這人不對勁,她就調了監控。果然看到他口袋裡藏著手機,手機的攝像頭微微露出,明顯是在偷拍玻璃櫃裡的獎杯獎狀。
豆沙摸不清這人的底細,也沒敢聲張,只是對著監控拍了張照片發給牧子騫。
照片上的人和面前柱子後的男生輪廓相似,看起來應該就是同一人。
牧子騫眉頭愈皺。
這人一看很明顯就是衝著沈諾白來的,他究竟想要幹什麽?
將手機調至靜音,直到那人扭頭露了小半張臉,牧子騫抓拍了張照片後,才急忙轉身去找沈諾白。
牧子騫找到沈諾白時,後者正在後台轉角的樓梯間坐著。
高台的方窗灑進月光,落在沈諾白清淩的臉上。他長腿曲起,輕慢地坐著,手裡攥著一枚細閃的銀釘不斷摩挲。
半斂著的眼尾噙著孤灼,細看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幽暗深海映著爍爍未滅的星子。
“諾白?”
沈諾白側頭望過來,語氣低沉,“有煙嗎?”
牧子騫一愣,遲疑,“啊?”
僵持了一秒,沈諾白呼口氣站起身,神情恢復往日的淡漠,“開玩笑。”
牧子騫:“……”
“不是,你真要啊?我認識你這麽多年,可還頭一回見你這樣……難道是唐女士這麽快就知道了?!”
沈諾白斂起最後一絲外露的情緒,他輕哂,笑得嘲弄肆意,“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擔心她是否知道?”
牧子騫默默後腦杓,那倒是。
沈諾白抬腿要走,牧子騫這才回過神,“咳,我來找你是要聊正事呢。”
“你看看這個,這人你們學校的吧?鬼鬼祟祟的。”
牧子騫將手機裡拍的照片遞給沈諾白看,又講了這幾次撞見這人的事情。
沈諾白看到照片的第一眼,眸子就冷了下來。
“你說他這幾天可能一直在偷拍我?”
“極有可能。你認識?”
沈諾白伸手按了兩下手機,把照片轉發給自己,他勾出一個極為冷淡的笑,“嗯,熟人。”
“這事兒我知道了,我自己處理。”
牧子騫見沈諾白不願意多說,抿了抿唇,“行,那你自己多小心,有事call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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