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半年後,Blank的粉絲就突破百萬,而後的三年裡他的專輯、舞台每每爆火,這次的演唱會也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這幾年關於Blank的風言風語和所謂的黑料也從沒停過。不過要董定明說,那些人就是酸。以沈諾白的條件,不管看臉還是舞蹈能力,出道爆紅是早晚的事。
唯一不好之處就是……沈諾白性子太冷了,一點都不像混娛樂圈的。
就好像他的名字,他仿佛一股空白的風,從不會為誰而停留,在不經意的某刻就會消失不見,按照粉絲的話來說,他身上有一種瓷器的破碎感。
董定明回復完消息,他想了想,抬眼看向沈諾白問,“Blank,上周和你說的綜藝,你考慮好了嗎?”
沈諾白烏沉的眸子瞥了過來,“董哥,我記得我說過,演唱會結束前不會接其他工作。”
這會兒,胃疼得難受,他微微弓著背脊撐著。演唱會的妝造還沒有卸,眼尾勾出一抹凜冽,冷冰冰地凝在東董定明身上。
董定明悻悻,“不就剩國內最後一場了。”
“……也真不知道當時你怎麽想的,放著帝都那些城市不去,非要最後一場定在蕪水。蕪水有什麽好去的……”
在董定明不滿的叨念中,沈諾白下頜繃得越發緊,他放下曲在車窗的手,伸手去車櫃裡拿胃藥。
隨意拆了瓶冰水,混著一把藥片灌了下去。
“你又胃疼了?”董定明語氣帶了絲擔憂。
沈諾白的胃病最近犯得愈加頻繁,他還想著等演唱會結束,多給他接幾份工作,這個時候正是抬價的好機會,可千萬別再出什麽岔子。
沈諾白按著胃,看著董定明不說話。
被看得發毛,董定明在心裡暗啐一聲,但臉上卻扯了抹笑,“行!不說工作了,你這幾天好好休息。”
無心再和董定明爭執,沈諾白扭過頭靠著車窗。
車廂很快又恢復了安靜,疲倦如海水漲潮般席卷全身,胃裡傳來細細麻麻的痛感,他額頭滲出冷汗,連曲起的指骨都泛出青白。
終於忍著疼回到住處。
沈諾白是一個人住,董定明又和他交代了幾句才離開。
雖然說是這裡是他的常住地,但一年到頭他也回來住不了幾次。家裡的裝修和樣板間沒什麽區別,平常用到最多的地方也就一張床而已。
坐在床尾,沈諾白取出一部舊式手機。他點開微信,對著置頂人的頭像注視了許久。
他點進聊天框。
最新一條消息還停在兩個月前。
【z】:小丫頭自己攢錢買的。
下面跟了張照片,是周糯和沈諾白新專輯的合照。
一晃五年過去,周糯也從當初的幼稚園小豆丁變成了一名小學生。小丫頭出落得很漂亮,還是一如既往的古靈精怪。
沈諾白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他拇指放在鍵盤上想回消息,但余光瞥到屏幕頂端的時間。
太晚了。
會打擾周潛休息。
沈諾白愣怔片刻,旋即還是決定放棄。
這幾年,他和周潛的聯系變得越來越少,還常常都是錯頻發消息。
起初的第一年,周潛因為高三壓力大,一心埋頭在學業上。而沈諾白則是那會兒剛進RY,日常的練習格外嚴苛,別說玩手機,他常常晚上會在練舞室練到凌晨,然後累到睡過去。
那一整年,他們只見了一次面,還是在高考結束的考場。甚至來不及坐下吃一頓飯,沈諾白就被催著回了公司。
訓練生的日子過得真的很辛苦,也就愈加顯得每次和周潛的短暫聯系變得生動。沈諾白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訴苦上,他也不是那樣的性子,就只能撿一些訓練時好笑的事講。
但訓練是枯燥的,他沒話說的時候,就總是在聽周潛講。有時候會累到不自覺地睡過去,有時候又會覺得周潛的生活離他好遠,遠到陌生。後面周潛似乎也發現了,於是,他們又變成了長久的沉默。
或許,這就是唐憶當年所希望看到的。讓濃烈的感情在日複一日的冷炙下降溫,最終土崩瓦解。
驀地,沈諾白手微微一抖,不小心點到了通話。
看著語音通話撥出,他飛快地掛斷。
沈諾白悵然地盯著窗外的雨幕,他無數次想到高二的那個雨天,那場雨仿佛橫跨了這麽多年,在他的世界裡從未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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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大,301寢。
周潛凌晨3點半才回到宿舍。又是忙成狗的一天。
他大學學的金融,第二專業輔修了法律。下午旁聽完一場知識產權講座後,他接到宋景晗的電話,說是項目出了問題。
周潛又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去年,他和宋景晗拉著幾個研究生師兄合夥投資了項無人機項目。這幾個月都在盯著這項目,眼看一輪融資就要成功,只要熬過這段時間,等產品站穩市場後,他就有資本去撬動其他項目。
周潛需要錢。
他需要自己賺到錢。
唐憶當年的那句話壓在他心裡很深,不可否認唐憶在某一方面觸動了周潛。
他想要沈諾白,想要他養的玫瑰恣意生長,為此,他應該為之付出,他也心甘情願。
一直熬到很晚,周潛才回到宿舍。
躺在床上,周潛撐著眼皮,睡前照例在Blank的超話裡逛了一圈。他這幾年倒是因為沈諾白的緣故,在網上學了不少東西。從一開始一無所知的小白,變成了深諳愛豆文化的老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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