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他願意試著相信鄒渚清,也相信自己。
他冷聲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
說完,他走向陽台的門,拉開,扭過頭對周謹呈道:“別再替我安排人生。我不需要。”
他頭也不回的邁出陽台。
客廳裡,鄒渚清坐立不安。
“你和弑青那部戲,我也看過。你是個很好的演員,小清。”
白樺坐在鄒渚清身側,臉上掛著友好的笑。
鄒渚清連忙道:“伯母過獎了。我比起弑青還差很遠。”
白樺搖搖頭:“不用拿自己和他比。你和他不是一種類型的演員。事實上,像你一樣的演員,要更珍貴的多。”
鄒渚清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有些局促。
白樺看他有些緊繃的神態,笑了聲,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我曾經跟弑青討論過關於不同類別演員的問題。體驗派的演員很少,而大多體驗派的演員在成熟後,也會選擇轉變演戲的方式。因為入戲的成本太大了,出戲就變得十分困難。”
鄒渚清敏銳的感到了不對勁。他本能地感到白樺話裡有話。
他輕聲道:“伯母直說就行。”
白樺輕輕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上,發出不重的聲響。
“弑青是我的兒子,你也是我欣賞的年輕演員。你們在一起是好事,但作為長輩,我還是想提醒你們,看清彼此的感情。”
鄒渚清皺起眉。
白樺說,看過他演《狂放》,知道他擅長用體驗派的方式演繹角色。她是個太過優秀的演員。她該看得出林歡的情感,或多或少摻雜了鄒渚清自己的情愫。
而她現在叫他認清楚對周弑青的感情,是認準了他對周弑青,不過是入戲太深嗎?
見他沒有回應,白樺欲接著開口,從陽台走出的周弑青出聲打斷了她:“媽。”
周弑青神色不悅,看向白樺。
他看得出白樺應該是和鄒渚清說了什麽。
白樺溫柔地笑笑,衝周弑青道:“別緊張,我就是和小清聊了聊演戲。”
周弑青向鄒渚清投向擔憂的眼神,鄒渚清暗暗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無礙。
杜金從廚房探出個頭:“飯已經到了盛好了!”
白樺聞言,放下手裡的水果站起身,走到周弑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先吃飯。”
鄒渚清看周弑青原地不動,於是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
周弑青低頭看他,拽住他的手腕:“去洗手。”
鄒渚清點點頭,跟著他走向洗手台。
洗手台被單獨的隔間分離開,像是一個避難的小世界。
鄒渚清和周弑青面對面站著,相隔很近。
“我媽跟你說什麽了?”周弑青聲音有些緊張。
鄒渚清衝他安撫地笑笑:“沒什麽 ,聊了些角色的事。”
周弑青沉默地看著他。
鄒渚清眨了眨眼,牽扯了下嘴角。
他在周弑青的目光下,永遠藏不住心事。
他歎氣,向前邁了幾步,將頭放在了周弑青肩上。放松下緊繃的心神,輕聲道:“他們不喜歡我。”
周謹呈直接把不悅擺在了明面。而白樺表面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對他也見不得多喜歡。
周弑青眼神暗了暗,抬手撫上他的後頸:“不用他們喜歡。我們不用征求他們的同意。”
鄒渚清怔了下,下意識抬起頭:“你…是不是和伯父伯母的關系不太好?”
周弑青“嘖”一聲,又將他的頭按回自己肩膀上。
“嗯,不怎麽樣。”周弑青輕描淡寫道。
鄒渚清剛要問為什麽,後腰就被人拍了一下。
“別好奇了,洗手,吃飯。”
鄒渚清默默腹誹,但人還是老老實實的洗乾淨手,坐到了餐桌上。
杜金和小李打了聲招呼後,就驅車離開了。
飯桌上一時只剩下周弑青,鄒渚清,和周謹呈夫婦。
異常的沉默。
鄒渚清簡直覺得這寂靜無法忍受 ,埋著頭吃眼前的菜,好像一直找點事情乾,就能熬過氛圍的尷尬。
另外三人似乎早已習慣這種用餐的氛圍,沒有一人像他這樣局促。
鄒渚清在餐桌下的腿撞了下周弑青的大腿,示意他找個話題緩和下氣氛。
正在夾菜的周弑青手一頓,隨即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
他抬眼,衝桌對面的兩人道:“有件事沒告訴你們。我開始投資了。下一步可能是自己導電影。”
聞言,白樺驚愕地抬眼看過來,周謹呈頓時沉下了臉。
周謹呈沉聲質問:“什麽意思?你要導片子?那戲呢?不演了?”
周弑青平靜道:“拍戲暫時放一放。”
周謹呈不可思議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麽?你放著好好地戲不拍,跑去瞎倒騰什麽電影?你是不是以為導電影跟你拍戲一樣簡單?周弑青,你真的覺得自己攢夠了任性的資本嗎?”他斬釘截鐵道,“你不要想了,我不會同意。”
“我從來不會任性。我有我自己的考慮。”周弑青冷冷道,“況且,我只是通知你。沒有想要征求你意見的意思。”
周謹呈簡直被他氣笑了:“你!”
白樺碰碰周謹呈的手臂:“老周……”
周謹呈甩開她的手,瞪著周弑青喘著粗氣。周弑青周身散發開來有些壓迫的氣場,昭示他的絕不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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