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期播出去,絕對要爆。
周弑青皺了皺眉,沒回話。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站在周弑青旁邊的鄒渚清笑了下 ,接過了話:“舞台留給你們。”
周弑青歎了口氣,捏了捏太陽穴。
“那你上來。”
鄭嘉點頭,飛快的走上了台。
鄒渚清坐在台下,看著兩個人將一模一樣的橋段重演。
林歡這個角色曾經和他交融,那時他們都把周弑青當作唯一的裴霽。
他從沒有想過,會作為一個旁觀者,去看周弑青重新演這段故事。
就好像,一段平行世界屬於他的人生,被另外的人取代。
他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滋味。
這一刻,他忽然那麽清晰的認識到,林歡其實也只不過是萬千角色裡的一個,而非一個存在著的人。
那麽多不同的靈魂,都可以有他們自己理解下的林歡。
鄒渚清感受到,他和這個角色最後的牽絆正在被斬斷。
等周弑青和鄭嘉演完了整個橋段,台下爆發掌聲。
鄒渚清眼裡含笑,由衷讚賞。
白遠年紀挺大,玩兒心不小。一邊拍著巴掌,一邊扭頭拱火:“這回演的是真不錯。渚清覺得呢?”
台上,周弑青笑著拍了拍鄭嘉的背,聞言朝鄒渚清看過來。
鄒渚清扶了扶麥:“悟性很高,進步很大。這一次很出彩。”
鄭嘉鞠躬,不卑不亢地接下了這句讚賞。
周弑青看著鄒渚清,眼神不自覺柔了下來。
“多跟鄒老師請教,他能教你的很多。”
鄭嘉點頭答是,台上台下一片和睦喜悅。
插曲結束,到了選擇導師的環節。
鄭嘉握著話筒,出乎人意料的再次選擇了站到周弑青面前。
“希望周老師多鞭策我。”
周弑青笑了下,走下台攬了攬他的肩。
後面的拍攝無甚波浪。
周弑青依舊犀利,很少有人能讓他滿意。白遠則更喜歡如同白紙一樣有靈性的演員,大部分演的過得去的他都給了通過。劉安寧給過十分隨便,找不到規律,好像完全憑借個人喜好。馮玉玲則將更多的機會給到年輕的女演員。
鄒渚清依舊神色平淡坐在那裡,替周弑青充當翻譯,偶爾應邀請上台飆戲。
一期就這麽拍完了。
每個人都筋疲力盡,但酣暢淋漓。
白遠年紀大,連坐四個小時的他急需回去休息,他匆匆告別其余幾人便離了場。劉安寧和馮玉玲本就是老友,這次再見便約了一起吃頓飯。
馮玉玲客氣問周弑青:“周老師一起嗎?”
周弑青笑笑,擺了擺手:“不了,我得趕緊回去處理事情。”
馮玉玲理解地點點頭:“那鄒老師呢?”
周弑青抬手看了眼表,距離鄒渚清去洗手間已經過了十多分鍾。
他衝馮玉玲道:“他和我一起。”
送走馮玉玲和劉安寧,周弑青招來助理拿出手機,給鄒渚清發了個消息。
對面的人沒有回復。
周弑青想了想,還是撥通了陳彤的電話。
“喂,周哥?”陳彤那邊挺安靜。
“你哥在休息室?”
陳彤應聲:“沒,我跟我哥都在車上了。”
“知道了,你們等等。”
周弑青掛掉電話,跟助理交代了聲,就邁步朝停車場走去。
鄒渚清的保姆車很顯眼,哪怕停在角落。
周弑青拉了開來,坐在了人旁邊。
他抬手,捏了捏鄒渚清的臉。
“別扭著呢?”
鄒渚清皺眉,拉開他的手:“沒。”
周弑青順勢把鄒渚清的手拽進懷裡,他抬頭衝前頭的陳彤道:“小彤,你下去守著。”
陳彤應了聲,聽話地下車替兩位哥哥看門,順帶還把司機師傅喊了下來。
人都下了車,周弑青扭過身子,看向看著窗外的鄒渚清。
“跟我嘴硬什麽。”他抬手撥了下鄒渚清的頭髮,後者十分刻意地躲開。
周弑青被他這明顯使性子的樣子逗樂了,沒忍住笑出聲。
鄒渚清扭頭瞪了他一眼,然後又把頭扭過去。
周弑青於是直接上手,捏著人的下巴,逼著鄒渚清只能看著他:“你吃小孩兒的醋?”
鄒渚清皺眉:“是你老不是我老,我沒比他大多少,他算什麽小孩兒?”
他一股氣說完,說完才回過頭自己露餡了,中氣不足地找著補:“不是因為這個。”
周弑青的指腹摩挲著鄒渚清的臉頰,帶著鼓勵的意味。
鄒渚清抬手覆上周弑青的手,卻沒把它從自己臉邊拿下來。
他微微轉頭,將半張臉埋在周弑青手心,悶聲道:“我就是有點……有點……”
“悵然若失?”周弑青輕聲道。
鄒渚清沒出聲,片刻後,點了點頭。
周弑青歎口氣,將人攬在懷裡。
鄒渚清靠在他胸口,低聲道:“我就是覺得,那個傾盡我所有塑造出的角色,和我的連結就這麽斷掉了。”
就好像那個夏天的顏色不再鮮活,回憶也越來越遠。
當過去徹底成為過去,他和周弑青之間的連結,還會存在嗎?
周弑青的下巴放在鄒渚清的頭頂,輕輕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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