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添又默默地把視線轉到前面副駕駛陳千歌的臉上,車裡沒有燈光,只有行駛在道路上的路燈印在陳千歌輪廓優越的側臉。
往好一點兒的想,說明蔣氏的入股也是有利大於弊的,還有轉圜的余地;往壞一點兒想,沒準兒人就是單純的素質高,先禮後兵。
唉,段添輕微地歎了口氣。
坐在旁邊兒的蔣曜還是捕捉到了段添這一聲歎氣,從他倆過來這邊段添就歎了幾次氣了,那感覺就像媳婦兒無奈不中用的丈夫,擔心又擔憂。
“這樣啊。”蔣曜若有所思地說。
“有些事情還是親眼見到了比較好,”陳千歌說,“今天有些晚了,沒法帶你們看塔寨村所有的農業生產鏈,明天帶你們看過之後,我想知道被蔣總派出來的你倆,會有什麽想法。”
段添聽懂了陳千歌的言外之意,我想聽你們會怎麽說服我。
“行。”段添回答得很快。
蔣曜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陳千歌輕笑,語氣愉悅地說,“哎,我怎麽感覺氣氛被我搞得有些嚴肅?別聊工作了吧,說件讓我憋了一路的事兒,你倆準備好啊。”
我倆準備好?
我倆……什麽準備好?
段添有些摸不著頭腦,和蔣曜對視了一眼。
“你說。”蔣曜正色起來,身體都坐直了。
“咳咳,”陳千歌為表儀式還清了清嗓,飛快地說,“我是WK的十年老粉了,主推上單韓澤文,可惜他退役了。”
“我操?”段添瞪大眼。
“我操!”蔣曜震驚臉。
“我來接你倆的時候就認出你倆來了,段添,WK對內idpink是吧?網上都把你喊甜妹,今天一見,是挺甜的。”陳千歌笑著說。
靳子桀用力乾咳了聲。
段添迷茫地眨眨眼,陳書記,別這樣,我害怕你愛人。
“Light,太火了呀Light,”陳千歌嘖嘖地說,“我沒想到居然會跟Light談生意。”
蔣曜驚恐,噢不陳書記,你還是叫我小蔣總吧。
“你倆知道這一路我憋得有多痛苦嗎?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脫口而出喊你倆的id了,”陳千歌說,“之前沒工作的時候還會買KPL線下票去看喜歡的戰隊打比賽,現在忙起來根本沒有時間看,唉。”
段添開玩笑道,“既然這樣陳書記能開個後門嗎?”
這話一說,陳千歌樂得不行,連靳子桀都有點忍不住笑,就好像哥哥對於弟弟冒出天真話語的無奈笑。
“你在想什麽呢小可愛,”陳千歌轉身看著他彎眼,“我還是分得清的好吧。”
聽見陳千歌叫小可愛,靳子桀的笑止住,又乾咳了聲。
“怎麽了?嗓子不舒服嗎?”陳千歌明知故問。
“沒有。”靳子桀淡聲回。
段添把下頜兜進圍巾裡遮住半張臉,以免靳子桀透過後視鏡用眼神殺人。
同樣僵住臉色的還有蔣曜,為了避免自己沉下來的眼神讓段添看到,他隻好扭過頭對著車窗,手指攥緊,極力扼製自己內心湧上來的那股強烈情緒。
怎麽辦,好想把他給藏起來啊。
打住,蔣曜。
“蔣曜。”段添的嗓音拉回他的思緒。
蔣曜回過神,反應過來陳千歌已經把他們送到民宿了,段添下了車,站在車門外不解地看著他。
“抱歉。”蔣曜開了車門長腿邁出去。
“明天見。”陳千歌搖下車窗對他們說。
第42章
陳千歌給他們準備的民宿是一室一廳, 臥室裡面只有一架床,估計沒想到蔣曜會帶著段添來。
蔣曜洗完臉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尋思,待會兒去看看有沒有多余的床被,今晚就睡在沙發上好了, 因為他有點害怕會控制不住自己, 在海南他都是極力忍住的,現在再跟段添睡在同一張床上他恐怕忍不了一點兒。
抬頭, 水滴順著他的臉部弧度往下滴落, 他望著鏡子裡面的自己,今晚兩次那股湧上來的情緒讓他有些迷茫。
原來自己是這樣的嗎?
“你洗好沒?”段添倚在門口盯著面對鏡子看了半天的蔣曜。
“洗好了,”蔣曜又抹了把臉對段添笑了笑, “你來。”
蔣曜走到門邊和段添擦肩, 段添的視線就一直跟著前者移到客廳, 說了句, “感覺你的狀態有點不對啊,是哪兒不舒服嗎?”
“沒有啊, ”蔣曜臉上還是帶著笑, 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走到段添跟前,勾了把段添的下頜, “添添是在擔心我?”
“滾蛋!”段添瞪大眼用手中的帕子抽在蔣曜的胳膊上,“別貧,也別自戀。”
“我不管, ”蔣曜吹了聲口哨, 雙手枕在腦後走了出去, “你就是在擔心我。”
“傻逼。”段添看著這人吊兒郎當的背影罵了句, 剛剛在心裡的一丁點兒擔憂悉數全無。虧他在下車那陣兒就感覺到蔣曜身上的低氣壓,還以為這逼在思慮明天跟陳千歌談合同的事兒呢, 看看,這哪是思慮的樣子。
他洗漱完,蔣曜也正好把從臥室裡面翻到的床被撲到沙發上,雖然挺薄的,不過有空調開著這一晚上捱過去應該沒太大的問題。
“你幹嘛呢?”段添吃驚地問。
“今晚我睡沙發。”蔣曜笑著回。
“你睡沙發幹什麽?”段添擰眉說,“不是,你有病吧,房間裡面有床你不睡,大冬天的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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