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高考完全班吃散夥飯的時候，班上男生為了跟班主任和科任老師喝酒一高興就都喝嗨了，他和王昊結束飯局去學校收拾書本，路上王昊還沒什麽反應，段添以為他酒勁兒過了，結果怎麽著，這逼趁他不注意，倏地跑到高二那棟樓隨機找到一間教室，對著還在上晚自習的學弟學妹大吼，“八中最帥的帥哥畢業啦！”

　　段添追上去時王昊正被老師提溜著領子扔出了教室。

　　跑到別人班級騷擾不說，他還想去女廁所撒尿，段添那時鉚足了勁兒才把人給攔住，自此他很惶恐王昊喝醉酒。

　　哭嚎又打亂段添的回憶。

　　王昊單膝跪在沙發前，對著坐墊深情款款，“莉莉，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嗚，我們還會再見嗎莉莉，莉莉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段添上前握住王昊的胳膊打算把他弄進臥室躺著，但王昊突然雙手死死抱住沙發扶手，“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話呀！你皮膚怎麽這麽冷啊，還有點滑.....”

　　“這不是你的莉莉，”段添憋著笑，“這是沙發扶手，你看清楚一點。”

　　“添兒你別插嘴，我要聽莉莉怎麽給我解釋，給我解釋為什麽要分手，”王昊點著扶手，“你說話啊，說話戚莉！”

　　段添索性掏出手機對著王昊錄了段視頻，方便明早清醒時給他看，然後又給蔣帥打了個電話。

　　門被敲響了。

　　開門，蔣曜唇角勾著，“我在我那邊都能聽見他哭嚎的聲音。”

　　“抱歉，”段添說，“他今晚肯定喝了不少，不然不至於這麽久還不消停。”

　　“沒事兒，反正這層樓就我們兩戶，”蔣曜看著王昊那邊的方向說，“他這是把沙發當成前女友了啊？”

　　段添都有點替王昊不好意思，“喝醉了的人是這樣嘛，咱倆把他弄到床上去，地板還是挺涼的，我怕他著涼了。”

　　蔣曜又把視線轉移到段添臉上，聽見這話心裡頓時覺得有些澀感，說了句，“你倆感情還挺好。”

　　王昊還是死死抱住沙發扶手不放，蔣曜扒他胳膊時暗歎難怪段添一個人弄不動，這他媽跟頭牛一樣重，他和段添一起都有點吃力。

　　“幹什麽？放開我！我不要離開我的莉莉！”王昊察覺到自己被人架起來了，使勁掙扎，手一把薅在了蔣曜戴的假發上。

　　蔣曜後背都繃緊了，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害怕王昊把他的假發給薅下來，那麽他這身份豈不是就暴露了？

　　“我操！段添快幫我把他的手給拿開，我他媽頭皮要裂了！”蔣曜拔高音調說，“疼疼疼！”

　　一面是王昊的嗓門，一面是蔣帥的嗓門，段添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聾了，很吵。

　　“我真的服了你們兩個了。”段添很無語，走過去握住王昊的手腕兒幫他從蔣曜的頭髮上拿下來。

　　感覺自己的頭皮松弛了以後，蔣曜又抬手在頭頂壓了壓，確保假發沒有移位才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氣，他看向還在撲騰用手亂揮的王昊，要不是段添人在這兒，他真想一拳給王昊擂過去。

　　“不好意思哈，”段添抿了抿唇看著蔣曜，“他喝醉......就是這樣。”

　　“沒什麽，”蔣曜不在意地擺擺手，“他還挺能折騰人。”

　　“不喝酒還好，”段添說，“這次估計失戀真把他打擊的不輕，他平常不怎麽喝酒的。”

　　又聽見段添幫王昊說話，蔣曜心裡那點兒不爽更加濃烈了，他都不知道為什麽不爽，甚至還湧出一股想法，他能有段添幫他說話的那天嗎，又或者他也成為段添在意的那個人。

　　你在想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

　　蔣曜默默地在心裡問自己。

　　成功把王昊從地板轉移到床上以後，果然不怎麽折騰了，只是抱著段添的被子嗚咽地哭，段添把兌好的蜂蜜水放到床頭，又扯過垃圾桶靠近床邊，對王昊安慰了幾句就關上了門等王昊自己慢慢消化。

　　“你吃飯沒？”段添問還站在客廳裡的蔣曜。

　　“還沒，”蔣曜揚了揚眉梢，“能留在你這兒吃頓飯嗎？”

　　段添一愣。

　　他本意也是想留蔣帥在這兒吃飯的，因為再怎麽說也叨擾了人家一會兒，況且還搭了幾把手，但他沒想到蔣帥居然這麽直接，直截了當地問出他想說的話，其實他也不知道，蔣曜早就吃過飯了。

　　“可以，”段添點點頭，“那你想吃什麽？”

　　“謔，居然都會問選擇了？”蔣曜笑著說，“我記得上次你還要看菜譜。”

　　段添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我又不是白癡。”

　　“哎喲，我隨便，哪怕一碗面都行，”蔣曜衝他的臉打了個響指，“不挑。”

　　“行。”段添進了廚房。

　　蔣曜視線看著他的背影，乾事兒的動作是比上次要熟稔許多，至少不會品出那麽迷茫了。

　　段添穿著寬松的衛衣都被圍裙的繩兒勾勒出細腰，低頭洗菜時衛衣袖子捋到胳膊處，山茶花文身顯現，在廚房白熾的燈光照耀下有種說不出口的美感，白淨的後脖頸全然露出，頸椎骨微微凸起，蔣曜把段添的後背從頭看到腳，驟然品出他這學弟腿還挺長。

　　抽油煙機響著，段添在煎蛋，蔣曜眉毛又察不可聞的一挑。

　　“我今天刷微博，看到WK官博了，”蔣曜開口說，“恭喜你呀，進了戰隊可以打職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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