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線。”盧光宇聲音很小,隻兩人能聽到。
馳遠眸光一動,順著射燈連著的電線看去,就見燈尾接入線槽的一段明顯比昨天長了一些……
“行了,找不著就別找了!”獄警皺眉看了眼時間,這樣找東西一看就是盲找,都沒個方向,“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別處了!”
“不能吧……”龔小寶撓了撓頭,看了眼馳遠兩人,也不知道他遠哥要找的“東西”找到了沒。
馳遠脖子都仰酸了,黑色的燈架杆和棚頂黑色的鋼架看的人眼花,他基本猜到兩者是怎麽固定的了。
“帽子還能跑燈上去?!”獄警喝道,“別找了,都出去吧。”
“……是,管教。”
回到監區樓前,馳遠敷衍了幾句龔小寶的追問,就和盧光宇一起去了教室。
“你看出來了嗎?”
“有點……不確定。”盧光宇如實說,“我想不出來他用電線,得多大力氣能把燈架扯下來。”
馳遠點點頭,看來兩人想一起去了。
“燈架平時用長螺絲釘固定,但是昨天,他可能把螺絲松開了。”
“松開不就隨時都會掉嗎?”盧光宇不解。
“應該是用別的方法暫時固定了,至於什麽方法……”
頂棚的高度讓他沒辦法看的詳細,但是按照這個思路……
馳遠拿起粘在桌子中間的圓珠筆,若有所思。
“你看。”
他把連著筆和底座的線在筆杆上繞了一下,橫著放平,然後一拉線,筆杆的方向變成了豎向。
“……”盧光宇眼睛睜大,“他用電線纏了螺絲釘?”
“有可能,螺絲釘如果被拆下來,像門栓一樣橫亙在孔上,也可以固定燈架,前提是沒有人動它,但是只要角度一變,螺絲就會從洞裡掉出去。”
“……可是他修的燈,出了事嫌疑最大的就是他。”
“在他之前別人也修過。”馳遠說,“頂棚在近處的監控畫面外,即便遠處的幾個攝像頭能看到,但是看不清細節,所以還有一絲狡辯的機會,不過,我猜……”
“能做到這一步,大概已經不想考慮太多後果了。”盧光宇接話。
近來一個個疑團已經讓齊越森的神經繃到極限,他越是裝的平靜,心底壓製的焦慮就越膨脹。
馳遠轉著手裡的筆,沒說話。
“……要告訴管教嗎?”盧光宇忍不住開口。
馳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想告訴管教,還是讓他把這件事坐實了?”
“……”
會見室嘈雜一片,平時各監舍犯人與家屬見面的時間是錯開的,這樣的集中會見讓韓山有些頭疼,且更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韓溪抱著胳膊打量了他一會兒,皺眉:“你是不是瘦了?”
“不知道。”韓山說。
“今天給你多帶了些吃的,好好補補。”
“好。”
“對了,你別讓人給我送沙棘果了。”韓溪笑起來,“我自己不會買嗎?一星期一箱,誰吃的過來。”
韓山愣了愣:“誰送的?”
“不是你讓人送的嗎?還有花。”
“……”韓山轉頭看了眼正在檢查家屬帶進來的東西的季長青:“那,他說什麽了嗎?”
“我都沒見著人,快遞員說是我弟弟托人帶給我的。”韓溪一臉狐疑,“我還以為我弟交到靠的住的朋友了,讓人替你照顧下你姐呢……”
“不是我。”韓山有點犯愁,會見有監督的獄警盯著,他不能說太多,於是轉移話題:“冉冉好嗎?”
“還行。”韓溪敷衍帶過,“你呢,那個和你很有緣分的獄友,他怎麽樣?”
“……”韓山面色僵了一下:“挺好的。”
結束會見,季長青帶二監室的犯人們回監區樓。
眾人解散,有大方點的,會把家人帶來的東西給沒有會見的犯人們分一點,但多數還是珍而重之放回監室小櫃子裡,留著慢慢吃。
韓山見馳遠不在院子裡,於是把一份牛皮紙包的玫瑰糕塞給季長青:“我先上去了,管教。”
季長青裝模作樣的推拒了半下:“你留著唄……”
“不用。”韓山想了想,小聲說,“管教,你給韓溪的東西,還是讓她知道是誰送的比較好。”
“哦。”季長青尷尬地輕咳一聲,“我……這不還沒來得及……”
“時間不短了。”韓山說。
“……”季長青沉吟片刻,自嘲的笑笑,“我只是覺得,她前夫那麽厲害個人物……”
韓山未置可否,韓溪的婚姻別人很難說清,但韓山知道韓溪不是看重身家的人。
“哎,我不是跟死人比啊,我只是怕……這落差有點大。”
得,還是在跟死人比。
“試試吧,不接受你也好及時止損。”韓山話說的直白,卻叫季長青心莫名堵了起來……
“我上去了。”
“……去吧。”
盧光宇聽到樓下隊伍回來,站起身:“回屋嗎?”
“幹嘛,緊張?”馳遠失笑。
盧光宇舔了舔嘴唇:“是興奮。迫不及待想見見他。”
“操,變態。”
齊越森今天也有會見,據說是同村的一侄子,非直系親屬申請了好久才批準的。
馳遠放下筆,將畫的滿滿當當的一張紙揉成團遞給他:“這個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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