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鋪的有點扎眼,工作日大道上行人不多,但偶然路過的都在頻頻回頭朝這邊偷瞄。
馳遠尷尬地按下齊軒的手:“謝了哥們兒,我自己可以。”
他的腳傷已經恢復的大半,只要不著力走路,偶爾撐個一步兩步沒問題。
馳遠抬腿跨過火盆,朝韓山扯出一個燦爛的笑。
吳穎自然也注意到了對面的身影,猶疑著靠近小聲詢問:“這什麽人啊?”
“你猜。”馳遠賣了個關子,跟齊軒三人道謝後,順勢將胳膊搭在吳穎肩上一瘸一拐朝馬路對面走,“在裡面認識的,不過你最好有個思想準備,有了他,以後你在我心裡只能排第二了。”
“什麽?”吳穎一聽眉毛都立起來了。
馳遠性向沒瞞著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他自然一點既透,“你他媽在裡面……”
“噓!淡定。”馳遠靠近一點耳語道,“都是緣分,擋都擋不住!”
“操。”吳穎表情一言難盡,嫌棄的扯掉肩膀上的胳膊,很想替馳遠奶奶揍他幾拐棍——“牢房都關不住你發騷的心!”
“……”
韓山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馳遠身邊的青年,他比馳遠矮小半頭,一身得體的休閑西裝,戴著副眼鏡看著挺有文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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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遠這人是真不見外,吳穎不管他就朝齊軒伸手:“哥們兒,麻煩扶我一把。”
“好。”齊軒笑笑,扶著他走到寒山面前停下,馳遠卻又向前一步,張開胳膊直接抱住韓山:“山哥。”
胸膛相貼,隔著蓬松的羽絨服,也許馳遠並沒有感覺他轉瞬即逝的僵硬,卻在分開時將臉稍側過來一點,與韓山耳廓毫厘之隔小聲道:
“你來了,我很開心。”
他的動作一觸即放,像是熟人間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打招呼。
甚至不及他和吳穎剛剛在法院台階上抱的實在……
韓山忽略掉耳側揮之不去的余溫,心中哼笑。
姓馳的慣會這種小計倆……
他神色如常地掃了眼馳遠的腳:“傷恢復的怎麽樣了?”
“挺好,再有一周能自己走路了。”
馳遠眸光閃爍,近距離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感覺恍如隔了三十個秋。
他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跑:“你怎麽突然搞這麽個陣仗?剛才嚇我一跳。”
吳穎在一旁打了個寒戰,這語氣……嘖嘖嘖嘖!
“之前說過來接你。”韓山避開他灼人的視線,看向吳穎明知故問道,“你朋友?”
馳遠察覺出了韓山的異樣,忽然意識到自己過於樂觀了——
兩人間還有一層沒有挑破的窗戶紙,窗戶後是秀麗江山還是一堵石牆還未可知,且這事兒當著別人不好說……
於是馳老師斂了斂自己外露的情緒,為兩人介紹:
“對,這是我發小吳穎,之前跟你說過的。”他頓了一下,又對吳穎說,“他是韓山。”
沒有多余的贅述,馳遠知道既然和律師商討過案情,吳穎對這個名字一定不會陌生。
果然,就見他發小臉上原本沒由來的嫌棄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震驚:“韓、是南嶽集團那個……”
“你好。”韓山得體的伸出手,“馳遠總說起你,說你們是……最好的哥們兒。”
最後幾個字放慢了速度,旁人隻當是韓山的交際圈沒有“哥們兒”這個概念,不習慣。
馳遠聞言卻心頭一跳,覺著這話不是味兒。
吳穎從見到活大佬的驚訝中回過神來,急忙跟韓山握手,應和道:“對,我倆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不過那會兒總打來打去……”
“打什麽?”
吳穎有點懵:“啊?”
馳遠差點被口水嗆到,隱約感知到點特別的苗頭——
這家夥不會是要跟他當眾掰扯那種事兒吧?
“開個玩笑。”韓山松開手,若無其事的看了下時間,“快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
“啊,這……好嗎?”吳穎看向馳遠,韓山的身份和馳遠的話讓他有些摸不清現在的狀況。
信息量有點大,心裡的疑團讓他此刻隻想把馳遠拉到小角落嚴刑逼供。
韓山輕笑一聲:“沒什麽不好的,都是哥們兒。”
“對了。”他像是想起什麽,走到齊軒身邊搭上對方肩膀,“這是我朋友齊軒,以後大家能一起做的事多了,吃個飯有什麽?是吧,馳遠。”
“……”馳遠看著韓山雲淡風輕的眼神,隻覺一口老血湧上喉頭。
韓山你他媽……
小兩口的事情私下裡解決,哪有端上台面鬧的道理?
“不用了山哥。”馳遠笑笑:“吳穎爸媽都做好飯等著給我們呢,你看,我這剛回來,好歹先跟長輩報個平安……”
他給吳穎遞了個眼色,對方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會意:
“是,飯已經做好了。”
韓山看了看兩人,眉稍一動:“那好吧。”
他從風衣口袋掏出一個紙卷。
“!”馳遠心裡“咯噔”一下……
“拿回手機給我發個消息。”韓山把紙條塞進他手心,盯著他的眼睛帶著一絲戲謔,“這是我電話。”
“……好的。”馳遠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心裡五味瓶炸的遮天蔽日。
他看上的男人,在籠子裡是一頭雄獅,出了籠是長了翅膀的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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