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楊志祁暴喝出聲,揮拳又要打。
黃家貴突然神情一凜,找到空隙從兜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硫磺粉,一把揚向了楊志祁的眼睛。
楊志祁悶哼一聲,頓感眼睛傳來劇烈的疼痛。
黃家貴趁勢從腿腕處拔出一把彈|簧|刀,朝著楊志祁的胸口就扎了上去。
“去死吧——!!”
刀尖泛著寒光捅向楊志祁,被他徒手抓住了刀刃。
鮮血順著掌縫不斷湧出,黃家貴咬著牙繼續拚命發力。
就在雙方陷入生死僵持之際,楊志祁覺得他的體力正在迅速流失時。一技悶棍狠狠砸向了黃家貴的後頸。
黃家貴甚至還沒來得及痛呼出聲,便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覃子朝抄鋼管的手仍沒有放松,江聞皓則是迅速上前把那把彈|簧|刀踢遠。
楊志祁閉眼深吸口氣,片刻後才徹底泄力癱坐在地上。
覃子朝沒先顧著跟他說話,返身抽了黃家貴腰上的皮帶,迅速將他的雙手捆緊。這才快步來到楊志祁跟前,和江聞皓一起把他扶了起來。
“沒事吧祁叔。”
“呵…”楊志祁低啞地哼笑了聲,喃喃低歎著,“好小子、好小子……”
東方隱隱有了要亮的趨勢。
警笛聲在破曉前響徹天際。
……
*
至此,覃建軍和黃家貴徹底落網,他們很快便交待了所有的犯罪事實。
原來二人連同鄒大山在內曾經是一個盜墓團夥,彼此間都拿捏著對方的把柄,相互製衡。
後來鄒大山跟兩人鬧掰拆了夥,黃家貴便和覃建軍一起離開了柳安。這些年一直不斷輾轉於各個城市,偶爾也還是會接上幾單生意。
但他們滿腦子心心念念的依然還是柳安杜陵山內的漢王墓,以及被鄒大山私吞的這尊韋陀金銅像。
於是,一切都如楊志祁所說的那樣。在得知鄒大山患癌時日無多後,兩人便重返柳安。一來是想拿走金銅像,再來便是想逼鄒大山告訴他們漢王墓的地點。
關於殺害梁果並偽造意外的事,兩人起初還想抵賴。但在面對楊志祁這些年所收集的一樁樁證據時,終是啞口無言,隻得認罪。
再然後,在楊志祁的幫助下,警方很快發現了杜陵山的那做漢王墓,立刻將其保護起來,並聯系了相關部門。這件事一時間被傳的沸沸揚揚,讓原本名不見經傳的柳安縣徹底風光了一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
*
冬日迎來了一個豔陽天,看守所內,覃子朝隔著玻璃再次見到了覃建軍。
相較於之前的兩次,此時的覃建軍明顯蔫了許多。
覃子朝這才發現覃建軍的兩鬢已經花白了,脊背也變得佝僂,弓著腰整個人都顯現出一種老態。
見到覃子朝,覃建軍愣了愣,隨後在管教的看守下坐在了椅子上。
覃子朝看到他的手上戴著手銬,垂在兩腿間。
時隔多年,兩人總算有了面對面好好說話的機會。但覃子朝全程都沒有開口,只是用沉冷的眼神盯著他。
覃建軍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對於這個突然一下就長大的兒子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嘴唇反覆張合了半天,問了句:“你媽沒來啊?”
“她不會見你。”覃子朝冷聲道,“你不配。”
覃建軍想惱,但礙於管教在旁也不敢造次。
覃子朝又沉默了會兒,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擺在了覃建軍面前。
“這個還你。”
覃建軍湊近那東西打量了幾眼,似乎想不起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這是你從北京的麥當勞給我帶回來的。”覃子朝絲毫沒有因為覃建軍的遺忘產生任何情緒波動,淡淡道。
覃建軍這才想起來,緩緩點頭:“對…對對…是這個,以前覺得高級,現在看著怎麽這麽舊。”
覃子朝沒回話,只是端正的坐著。
覃建軍將視線從玩具上重新轉回覃子朝的臉,由上至下地反覆看了他好幾遍:“你還在上學吧?還是工作了。”
“高中。”
“好…好,比老子有出息。”覃建軍挪動了下身子,換了個姿勢,手銬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
“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大學,出人頭地。這樣我老覃家也算是……”
“覃建軍。”覃子朝冷聲打斷,抬眼看著覃建軍,“你後悔麽。”
覃建軍表情僵滯了下,先前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
他嘴角抽動了下,又挪了挪身子。被銬在一起的雙手往上抬了抬、放下、又抬了抬,最後捂住了臉。
“嗐……”覃建軍使勁抹了把鼻涕,又笑,“嗐……”
眼淚越擦越多。
覃子朝無聲地看著玻璃那邊的男人從尷尬到失落再到情緒崩潰,始終都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態度。
他最後又低促的跟覃建軍說了句:“好自為之。”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自此,再沒回頭看一眼。
看守所的大門緩緩打開,一束雪亮的陽光照了進來。
覃子朝抬起頭,就看到陽光底下站著個人。臉上依舊沒有過多表情,雙手隨意地揣在兜裡,還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模樣。
見到覃子朝出來,他抬腳緩緩朝覃子朝走來。
“怎麽這麽久。”語氣帶點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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