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馬上三十三了,你也三十了。我們本就到了該成家的年齡。”
江少觀聲音喑啞:“他溫柔又顧家嗎?”
邰礫:“什麽?”
江少觀:“你的理想型。”
邰礫想了想,他對齊望軒的了解其實並不是很深,只能從目前的接觸情況來推斷:“也許。”
江少觀有很多話想說,他想把邰礫的觀點徹底否決。
他最想問的是,那他呢?
邰礫如果接受了齊望軒,那是會和他一刀兩斷,還是延續地下情?
無論哪個可能,對他而言都格外殘忍。
他頭一回察覺到在邰礫面前的自己是那麽懦弱,他根本不敢問出口。他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膝蓋的痛意,在幾度的冬天后背冒汗。
他的胸口更疼,讓他佇立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邰礫轉身進門。
“回去吧。”邰礫說。
“咚”地一聲,門關了,門內的人沒有一絲猶豫。
【作者有話說】
還沒有發瘋,在醞釀了
第16章 輸給你
江少觀經常會覺得這六年就像他十七歲時做的一場夢。
從夢中醒來,他還能回到十七歲,一切都還沒有發生,邰礫沒有被綁架,江佑天也還沒有死。他從學校逃學,去邰礫的大學找他吃飯,吃完飯兩人去拳館切磋一番。
他輸了,可以大聲地說“礫哥,我輸了!”
邰礫會說他“輸了還這麽得意”。
他心裡想——“那是因為輸給你”,但他會勾住邰礫的肩膀,像極了好兄弟“你等著,我下次一定贏。”
他們就這麽長大,偶爾遇到危險,但也都化險為夷。他對邰礫抱有肮髒的心思,但卻從未越矩。
可從夢中驚醒,發現十七歲的世界是夢,三十歲的世界才是現實,他和邰礫的關系再也回不去,心中一悸,坐到床邊抽煙,整間屋子都彌漫著煙草的氣息。
沒有得到過與得到過再失去相比,到底哪一樣更讓人墮落。
江少觀面臨過這樣的抉擇,他沒有經受得住“得到”的誘惑。
在江少觀答應邰礫回邰氏任職後,他並沒有馬上跟著邰礫回去,而是花了一段時間交代在美國的事務。
在美國的同學都不太理解他,發展得這麽順利為何會突然決定回國。
同學問:“回國看望你家的親戚嗎?”
“不,我在國內沒什麽親戚。”江少觀說,“這次應該會在s市長待。”
其實他也不確定,他和邰礫分開太久了,分開時他們都還是少年的年紀。
江少觀在國外待了這麽幾年,心性早與從前不同,而在邰礫身上到底發生過哪些變化,他數次想要探索,卻又生生地扼製住。
他怕自己會上癮。
江少觀在國內沒有幾個會走動的親屬。喬文婧當年和江佑天在一起時,江少觀的外公外婆本就不支持,喬文婧和家裡鬧了矛盾,她想等生活穩定了就能證明她的眼光沒有錯,再緩和家庭關系。但後來江佑天在邰淵手下做事,雖然有錢了,卻算不上穩定,喬文婧更加不敢和父母聯系,她怕他們因為她受到牽連。
江少觀出國之前,曾去了趟喬文婧的老家,遺憾的是外公外婆皆已不在人世。他們死在喬文婧之後,也許死之前還想著為何女兒如此絕情,跟著男人走了就再也沒回來看一眼。
而江佑天本就是單身家庭長大的,名義上跟著父親,實際上父親再婚後,根本沒有人管他。江少觀也沒怎麽見過那邊的親戚。
喬文婧和江佑天之前有一處房產,但太久沒人住,恐怕積灰已深。
邰礫大概也是考慮到他的情況,在他回國之前,就把房子給找好了。
江少觀回國之後,和邰礫之間有將近半年的平靜時光。
邰礫對江少觀的信任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失,力排眾議把重要的位置交給了他,而江少觀因為有創業的經歷,很快熟悉了邰氏的業務。
時間有痕跡,他們的面容由青澀轉為成熟,又好像沒有痕跡,他們依然默契,在職場上配合得當。
私下喝了幾次酒,宛若時光倒流,回到他倆互相依靠的時候。邰礫對他說:“少觀,很高興你能回來。”
江少觀想,有這句話就夠了。他趁著酒意肆意地描繪邰礫的五官,覺得自己不能太貪心。
邰礫一個人單打獨鬥太久,對他人總是有所防備,有江少觀在一旁輔助,他顯然輕松了很多。
朋友、拍檔。他們本該是這樣。
如果那天江少觀沒有不打一聲招呼就進了邰礫的別墅。
那是邰礫為數不多的大膽的、放縱的時刻。他受本能驅使,沒進臥室,也沒拉窗簾,沉溺於欲望之中,甚至沒有注意到開門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
江少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時,他頭皮發麻、心跳加快。
眼前的畫面給了江少觀很大的衝擊,挑釁著他的神經,多種情緒交織,震驚、憤怒、竊喜……
威士忌的信息素濃度高漲,和屋內的雪松香相雜糅。
邰礫為什麽會是這麽一副模樣?在他去國外的幾年都發生了什麽?
一想到可能是別的人把邰礫變成這樣,他心中妒火燃燒,惡意和恨意裹住心臟,不斷地蔓延。
“你在幹什麽?”
Top